第6章 第六章两只兔子
“芋圆！”
静姝悄悄站在她身后喊了一声，把芋圆吓得一个激灵。她将手里提的小物在芋圆眼前晃了晃“少爷匀了些点心我，我想着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带了些给你。”
“静姝姐姐你真好。”她开心接过，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打开，讶异道“这不是我娘做的点心吗，今天一早上娘就在忙活，做完就拿走了，我都没吃上一口，原来又送少爷那去了。”
“啊？”她从未听芋圆提起过她的母亲，好奇下，她问道“你娘和少爷什么关系？”
“我娘是少爷的奶娘秋妈妈，他爱吃我娘做的点心，我娘心里也欢喜，总变着法给少爷做点心送过去，有时候都忘了给我这个女儿留一盘。”芋圆讲的样子有些无奈“唉，你说说，我这个女儿会不会是我娘捡的？”
静姝噗嗤一笑“你想到那去了，你娘从小将少爷养大，自然也是感情深厚，你看少爷对你不是也挺好吗，别的丫鬟都是几个人住一个屋，就你单独一间房，每日除了给花浇浇水的，清闲得很，还不知足？”
“也对”芋圆拿起点心往嘴里塞，嘴里还说个不停“风水轮流转，点心还是转到我嘴里。”
“慢些吃。”
几盏茶功夫后，点心被一扫而光，芋圆擦擦嘴角，凑到她身边，小声道“老爷夫人近期要回来了，往后若是夫人来看少爷，你最好躲远一点，也不要提湘儿这个名字。”
“为什么？”
她本就是伴读，不在旁伺候崔璟，那她该在哪。
芋圆目光闪烁，不敢看她的眼睛“总之，就是，静姝姐姐记住就行了，我不会害你的。”
她若有所思，芋圆不想说，那她也不问就是了“那为什么不能提湘儿呢？”
芋圆支支吾吾“总之，反正，我肯定是为你好！”
她想起了袁府送来的两只长得很漂亮的兔子，忙岔开话题，拉着静姝去厨房看，静姝才停止追问。并开始讨论兔子该怎么做才好吃，最后被刘妈妈赶出了厨房。
“先生，我来晚了，对不起。”
外面的天已大黑，她才想起指责来，忙端了茶水进来换。都怪芋圆，拉着她越讨论越兴奋，差点就自己动手做了，把配料弄完后才发现，原来她们两个都不会做饭，还被刘妈妈发现骂了一顿。
“没事。”
他专心于笔墨间头也未抬，静姝也就不说话了，给他换上新茶后，站一旁安静研墨。
良久，他放下笔，身旁的人眼神空洞，墨都溅到了砚台的边缘处毫无察觉“静姝，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脸茫然抬头“没有啊，我只是在想兔子怎么做才好吃。”
静姝突然抿唇，暗自怨自己嘴快，她怎么把这个说了。
“什么兔子？”崔璟想到了些什么“你不会说的是脚上带着铃铛的兔子吧，那是别人送来的礼物，是宠物兔……”
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她急忙辩解道“我，我还没吃，它在笼子里好好的，不信先生明天可以去看。”
“我相信你没吃……”崔璟从书架上换了一本书，说道“这样吧，明天开始你和芋圆轮流喂养兔子，到时候我要拿去送人。”
“我知道了。”
静姝见他确实没生气，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接着开始磨墨大业。
皇宫，养心殿
已是深夜，当朝天子仍专心于书案前，批阅奏折，当他翻出某本奏折，眉心紧锁，等看完最后一个字，他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怒不可遏“简直混账！”
折子正落在皇后进来的前方，听皇帝抱怨完，她捡起折子，又放回案边“气大伤身，皇上当以龙体为重才是。”
见着是皇后，皇帝怒火平息了些“你怎么来了。”
“后宫各妃听闻锦江发大水，数千村庄河堤被冲毁，自发要削减各弓的用度开支，为皇上分忧，这是臣妾拟的方案，皇上看看哪里不合理。”
皇上接过随意看了两眼，还给了皇后“你是后宫之主，这些你来定就行了，看看这份折子。”
她依言将折子翻开，脸色微变“荒唐，老四什么身份，他们怎么敢提这种要求。”
“皇后认为这份折子不妥在哪？”
“南诏能提出这般要求，想是本就没有修好之意，不如以使者之名，款待南诏来的人后，送他们离去是了。”
折子上面居然想要楚然去南诏当质子，皇后的儿子，未来的储君，这是何等荒唐的想法。
皇帝思虑一番，沉声道“说的不错，依你看，派谁去迎接他们更合适”
“礼部尚书”
皇帝否决了她的提议“礼部尚书与老四同去。”
“这南诏不过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王子，为何要用这么大的阵仗去迎接”她打量皇帝的脸上，心下一沉，莫不是真要将老四送去，再把贵妃的儿子扶上位，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凉了几分。
皇帝眼睛半眯，没有注意到皇后神色的细微变化“现在大魏与南诏修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周边各个部落尤其是东厥蠢蠢欲动，朕要让南诏知道朕的诚意，若最后达不成协议，也绝不允许南诏东厥结成联盟。”
皇帝眸色微沉，烛火映于他的眼底，忽明忽暗。
这一次对话，两人难得心平气和的达成统一，只是皇后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枕边人了，罢了，本来他的心也从来不在她这。
九月末总是来得那样快，静姝将秋日衣裳翻出来，放于矮柜上，芋圆背着个大大的包袱来到她门口“静姝姐姐，帮帮忙！”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了？”她忙过去帮芋圆一起抬，东西真重。
“慢点慢点，就放这。”放好东西后，芋圆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是少爷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说你一个人住不安全。”她上前挽住静姝的胳膊，亲昵道“我们晚上又可以说悄悄话了。”
“是啊，来，我先帮你把东西归置归置。”静姝同样也很开心，本来以为崔璟院里应该会有几个伺候他的起居丫鬟，没想到一个都没有。
芋圆拦住她“先不用，我还有东西没拿过来。”
静姝戳她额头，笑道“还有什么，我帮你一起去拿。”
“还有两只胖胖的兔子。”
静姝记得那两只兔子，她们已经喂了半个多月，两只兔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毛皮光滑。
“走，去把它提过来。”
“不用了。”
还没出门，崔璟已经提着两只兔子踏了进来。
“给少爷请安。”
芋圆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静姝才反应过来“给少爷请安。”
“不用多礼，你们的兔子。”
她接过，小声道“谢谢少爷。”
崔璟轻笑一声“你最近不如以前活泼，倒像是有些怕我？”
“我没有。”她连忙否认“只是，只是最近比较忙，有些累，所以精神不济。”
“是这样吗。”他若有所思，沉吟半晌后，回道“也是，这么些天我一直看书到后半夜，难为你一直在旁边伺候，这样吧，你好好休息两天，芋圆在你这我也放心些。”
“不用……我没什么事，昨天已经休息好了。”
她因为记挂着芋圆说老爷夫人回来了这件事，这些天有些走神，但她更怕休息休息着，崔璟就把她忘了，换了别的书童，忙摇头否决。
“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真的。”静姝抬眼看着他“少爷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崔璟点点头“嗯，有平日的活泼劲了，这样才好，以后芋圆搬过来与你同住，这样互相可以有个照应。”
“芋圆妹妹可爱伶俐，多谢少爷成全。”
“后日老爷夫人要回来，记得早点去大门迎接。”
“是。”
“那我先走了，今天晚上我在书房。”
待崔璟走远，芋圆才凑到她跟前，悄声道“少爷怎么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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