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哈斯特鹰一族几乎所有的成员和断尾的态度都差不多。

        骄傲的天空一族从来没有把那些初来乍到的直立猿当成过它们的威胁。

        对于哈斯特鹰来讲,这些在地上跑来跑去的直立猿,唯一能够对它们造成伤害的工具也就只有手里的长矛,但除了飞行技术特别拉胯的同伴之外,只要能够及时拉开距离,那些反应迟钠慢吞吞的直立猿根本没办法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怕直立猿笑话

        天空王者为什么要在意地上的乌龟

        这条蛇为什么要问这么多不相干的问题它保护好蛋不就行了嘛

        林丛芯问它们∶"以前岛上有直立猿吗"

        "没有。"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鹰鹰沉默。

        "记不起来吗"

        "直立猿不好吃。"断尾抢答,它拍了拍翅膀,"我只记得好吃的,不好吃的记它干嘛"

        它说着,忍不住微微露出了有点儿苦恼的神色∶"但我最喜欢的食物今年也越来越少了。"

        "是啊是啊,"其它鹰族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以前漫山遍野都是,现在偶尔还得飞很久。"

        "断尾,肯定就是你太贪吃了"

        "我哪有"断尾对自己微微显得圆润的体型视而不见,表现的格外委屈。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吃的太多了,妈妈说你还是小雏鸟的时候就特别能吃"

        鹰族开始叽叽喳喳的拌嘴,话题很快的转移到了''谁是大胃王′上去,但林丛芯却已经皱起了眉头∶刚才断尾带着她飞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才找到了那一对恐鸟,而这么巧的是,人类也正好在狩猎这对恐鸟。

        看起来,恐鸟同时处在人类和哈斯特鹰的食谱上,这可真是肉太好吃惹的祸呢

        "喂。"林丛芯沉吟片刻,对正在被念叨着''太能吃''的断尾说道,"既然那些直立猿对你们没有威胁,那么你带我去他们居住的地方看一看吧。"

        "看它们干嘛"断尾还是很不理解,"你该关注的是我们的蛋"

        "晚上再把我带回来。"林丛芯说道,"偷蛋贼只会在晚上出没。"

        "那好吧,"她直截了当的回答堵住了断尾后续的话语,它快怏的拍了拍自己的翅膀,虽然有些懒得再飞一趟,但到底还是提溜着这条蛇,飞到了海岸边的部落附近。

        "有鹰"眼尖的哨探吹响了警笛,部落里几乎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把小孩子推进了房子里保护起来。

        部落里的大人倒是不太怕那些偶尔会飞过部落上方的巨大阴影,但在早期,部落里发生过有孩子被抓走的惨剧,而那些被抓走了的小孩子就再也没有找回来过。

        族长说,那些巨大的阴影居住在南岛的山峰之巅,悬崖峭壁之上,如果孩子被抓到了那种绝地,就算倾尽整个部落的力量,也不可能再把孩子给救回来了。

        所以现如今但凡看见了那些巨鹰的影子,部落里最紧张的就是那些有孩子的妈妈,她们会立刻就把自己的孩子屋里,自己警惕的守在外头。

        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那只巨鹰的目标并不是它们部落。

        它在附近的低空掠过,近的甚至那些严阵以待的勇十都能感觉到它羽翼扇动起的空气,但它的速度迅疾如风,几平就在部落里的第一勇士帕发现它靠的太近准备投斧的时候,那个巨大的影子就已经飞过了树梢,没入绿色的林中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族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去各自忙碌手上的事情了。

        没有人注意到,当巨鹰掠过巨树顶部的时候,它悄悄的把自己的爪子一松,放下了一条蛇。

        林丛芯用身体紧紧的缠绕住了树干,等确认整个部落里的确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巨鹰一离开,原本被女人们推进了屋子里的孩子们就活泼的重新跑了出来,而其他人也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而先前那个一脸凶相、唯个想要和断尾''一决高下′的男人这时候从一个屋子里拉出来了一个绑缚着双手双脚的女人,而部落里其他的人围拢过来,他们开始谈笑着点燃火堆。

        其中一个男人开始磨砺手里的斧头,而另外一个手里拉着小孩子的女人则头顶一个大陶罐走了过来,她把陶罐放在了预备点燃的火堆上,然后就开始不断的往里头倒水。

        火很快点燃了。

        水咕噜咕噜的滚开起来。

        手提斧头的男人在旁边挂着的,看形状似乎是恐鸟腿的部分上割下了大大的一块,再放了些根茎类的东西进了陶罐里,水很快的泛起了沫沫,那个女人手里牵着的小孩子舔舔自己的嘴唇,指着那个被绑着的女人,开始叽里咕噜的大喊起来。

        林丛芯一惊。

        只见那个手提斧头的男人慈爱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说了句"饿了稍微等一会",手一扬,斧头的刃光一闪而过,只听一声女人的惨叫,林丛芯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但显然下面站着的大多数人对这一幕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斧头男甚至饶有兴致的挑拣着身体的部分,只捡鲜嫩的放进了锅子里,很快的肉就熟了,部落里的大多数人都围坐在了火炉边,一个人端了一碗喝起来。

        一边喝一边说道∶"明天再杀两个,烤着吃。"

        林丛芯一阵作呕∶她在穿过的几个世界里,都没碰到过食人族哪怕是冰河世纪的那些原始人,大概是因为人类数目本来就太少,他们也不吃人

        像这个部落里吃人还吃出了花式翻新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心情所感染,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填空,忽然就阴沉沉了下来风卷起了乌云,层层叠叠,眼看着立刻就要下雨了。

        先前还围坐在火堆边嘻嘻哈哈的烤着火,享用着大餐的这些部落成员们仰头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空,纷纷迅速的吃掉了自己的那份食物,然后就准备各自回家里去了。

        等到人散了,林丛芯才静悄悄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没有谁看见,在迅速阴沉下来的天幕下,有一条足有十八米长的巨蛇,蜿蜒着爬到了他们绑着战俘的屋子。

        林丛芯清楚的记得刚才那些人是从哪个屋子里拉出来的俘虏,她在确定了屋子里没有守卫之后,这才静悄悄的爬到了屋角,找了个缝隙团成了一团,把头伸了进去。

        等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蛇蛇才看清了整个屋里的情况。

        屋子正中是一根非常粗的梁木,那些俘虏的手被粗绳子绑着,整个以倒吊羊的姿势把手脚困在一起,绑在了正中那根巨大的木头上,浑身都吊在半空中,这个姿势根本不可能挣脱,甚至还很容易脱力。

        就算他们真的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强行挣脱了绳索,掉下来也不过是直接摔个半死,说不定连脊梁都会直接摔断,此时这些俘虏在半空中微微晃荡,乍眼一看简直像是十几只吊在房梁上的蜘蛛,凄惨到无法形容的境地。

        林丛芯听到当中有个还带着沙哑的,大约是在变身的男嗓说道∶"曲被他们吃掉了,趁着他们今天不会再来了,我们加把劲,如果能磨断绳子,就还能回部落去"

        "鲁阿你别说了,掉下去也是死。"低声说话的女声一直在啜泣,"莫里是怎么死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掉下去被他们发现了,活活的一部分一部分的烤熟了吃掉,他叫了那么久,我我我宁可像曲那样,至少还死的快一点。"

        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没有停过。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嗓没有再说什么,但林丛芯却清楚的看到,在黑暗当中,那个年轻的男人一直在不断的磨着他手上的绳索。

        因为磨得面实在太钝,他的手腕上早就已经血肉模糊,血滴一滴一滴的顺着他不断的磋磨滴落在地面上,时不时的就发出啪嗒一声。

        鲁一直在坚持。

        他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过。

        虽然莫里因为掉下去声音太大,又摔得太惨很快就被发现了,然后被一刀一刀割肉死在他们所有人面前,但正是因为看到了他的例子,鲁阿就更敢确定,磨是有用的。

        这些绳子,并没有它们看上去那么坚不可摧

        他们的部落虽然被打败了,但这片岛屿上还有广阔无垠的森林,只要脱离了这个部落的范畴,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一片安全的土地,然后再想办法给他的父母兄弟复仇

        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也就是抱持着这样的信念,手腕上的疼痛似乎也被他很快忘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腕上的束缚忽然微微一松,鲁阿心头一喜,重重把双手一挣,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绳索倏然松开,他咬紧牙关,做好了"砰"一声坠地之后剧痛的准备。

        耳边风声呼呼,但他落地的时候却只发出了一声像是落在棉花上的钟感,等鲁阿意识到自己已经背部沾在了地面上,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摩掌的时候,他只摸到了一些细细的、密密的鳞片。

        那种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

        鲁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此时那些细密又冰凉的感觉从他的手中迅速的滑溜过去,那不知道有多大的爬虫贴了贴他的大腿,旋即在他混沌的视线中,消失在了墙角的某处。

        鲁阿看着这无比不真实的一幕,唇角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两个字∶"蛇神是蛇神"

        其他的同伴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到他从这么高的地方陡然背朝下摔落下去竟然毫发无伤,屋子里登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啜泣。

        自认为得到了蛇神眷顾的鲁阿精神大震,如同猿猴一般的爬上了房梁,以一种超越常人的敏捷迅速的把被绑的如同是一串羊羔一般的同伴解了下来,有了他在旁边托举,那些同伴这回没有再经历一次直直摔落下来的惨剧,而是抓住房梁,擎援到了旁边,再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来。

        林丛芯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睛。

        她身上还有点痛喷,这看着瘦猴儿一样的小子,掉下来还是有点儿重的嘛

        她刚才看着那一幕实在太惊险,来不及做别的操作或者找垫子了,只好拿自己当了一回垫子。这小子之后念念叨叨的就是''蛇神'',她倒也不太奇怪这个部落里头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木雕和壁画,显然这个岛上的部族已经有了很浓厚的神祗崇拜的传统,在这种情况下,多个蛇神也不奇怪。

        既然奉她为蛇神。林从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悄无声息的到外头去卷了一些房子外头挂着的武器,又趁着雷雨将至的阴暗,悄无声息的把所有武器全部放在了她自己爬出来的洞口。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鲁阿就顶着一头乱到像稻草一样的头发,拖着几个同伴,从她先前进出过的洞口缓慢的爬了出来。

        他们一开始还在惊恐的左看右看探头探脑,等到瞧见天色已经黑的如同翻墨,黄豆大小的雨滴哗啦啦的打了下来,而翻卷起来的灰尘和树叶满天乱飞,视线浑浊,当下纷纷大喜过望。

        鲁阿的手微微一痛。

        他刚刚低低"嘶"了一声,低头一看,脸上登时露出了喜色∶斧头

        那是先前那个勇士手里的斧头

        他还在愁着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狩猎怎么生活,竟然就有斧头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

        鲁阿几乎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斧头到底是谁的杰作,是谁的馈赠,他眼含热泪的低声再说了一句"谢谢蛇神",毫不犹豫的转身拉了自己的同伴,狠狠回望了一眼这个差点让他们葬身于此的部落,头也没回的朝着密林深处跑去。

        林丛芯在这群俘虏身上留了点气味,确定自己随时能够找到他们的位置。等到这群''预备粮''消失在了丛林深处,她这才静悄悄的把这个部落到处溜达了一圈。

        这个部落穷困潦倒的可怜相较于在林丛芯的教导下学会了驯养羊群放牧的冰河世纪的部族,这个部落最昂贵的财产''似乎就是先前他们用来炖汤的陶缸,他们的粮仓里还有些收割下来的稻米和红薯,但也仅此而已。

        而他们的仓库里,堆满了大量的浅土黄色羽毛,林丛芯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些羽毛的出处,她前不久才见过它们长在活物身体上的样子这一屋子的羽毛,全都是杀戮恐鸟之后留下来的态作。

        这么多的羽毛,这个部落的人,已经吃掉了多少只恐鸟呢

        林丛芯看着一整舱的羽毛,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为什么鹰族会觉得今年的食物匮乏,小情侣们都不太愿意生蛋了鹰族吃了人类吃,也不知道那些肉质细嫩的恐鸟是糟了什么罪,才要被食物链顶端的两族这么轮流猎捕哦

        其他的先不说,要是照这个趋势这么继续吃下去,只怕恐鸟很快就得给吃绝了

        后世有这种鸟吗

        哦,大概真是因为好吃全都给吃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在历史上,吃绝了恐鸟的毛利人的确是食人族,这还真不是我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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