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寒水寺


一路风尘仆仆,他们行走在大漠之中,放眼望去黄沙漫天,天地间一片浑沌。李存礼骑着马儿走在队伍最前面,几天跋涉他依旧身板挺的笔直,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

        小白坐在马车前头,无聊的荡着脚。大漠风很大,身边的战士步伐依旧强健有力,握着兵器的手却已经□□裂。

        李存礼侧头,目光扫过她的脸。小白注意到李存礼的脸上起了轻微裂痕,清澈明亮的眼中有着心疼,不禁伸出手对着他的方向抓了抓,嘴唇微张想喊他,终究将话咽了回去。

        不远处风沙中,一座小城若隐若。

        “停。”李存礼薄唇轻启,声音低沉略微沙哑。小白耳朵竖起,从马车上一跃而起,眯着眼警惕的看着前面的小城。

        “哼,桃花源原来在这儿。”李存礼翻身下马轻盈落地。他甩了甩衣袖手揣在怀中,唇角上扬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小白跳下马车,踩在软软的沙子上居然觉得有几分好玩,她踩着小碎步走至李存礼身侧,学着他的模样揣着手,清澈明亮的眼睛充满好奇打量着面前的小城。

        她感受不到一点人的气息,大大的木门上还用朱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她歪着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疑问。李存礼勾着唇,表情慵懒。

        “将军。”一个士兵毕恭毕敬行礼,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李存礼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士兵手中的字条,慢慢展开,当看到里面写着的字都时候,唇角轻微抽动了一下。

        小白踮起脚才看到了他手中的字条,“帮忙收拾一下,也不算白来,李星云。”

        这是被耍了吗?小白小心的观察着李存礼的表情,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唇角虽然上扬,眼中却有着隐隐的怒意。

        “天子既已下令,还愣着干什么?”李存礼将那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薄唇轻启,语气慵懒而轻松还带着一点阴阳怪气。

        被耍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心中有着怒意,拳头在袖中捏紧,而他表面却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模样。

        士兵们领命,提着长矛对着小城走去,狠狠一脚踹过去,沙子做的墙便出现一个大洞。

        “李星云,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存礼喃喃着,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见,眼神变得异常寒冷。

        小白也想加入,看着他们拆着墙心里更是痒痒,知道李存礼此刻很是生气,她只好忍着,小脚不禁在地上划了两下。

        “想玩?”李存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那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

        “没有。”小白脱口而出,虽然这样说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却满是渴望。李存礼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

        “好耶!”她欢呼一声,拉起裙角就往前面跑。她挽起袖子,扛着一块石头砸着墙,看着墙破了一个大洞,她小嘴咧着,笑的很是开心,清澈明亮的眼里满满的兴奋。

        李存礼揣着手目光追随着她,眼中有着无奈,这个小家伙居然这样的开心,很想搞破坏吧?难得可以放肆的机会,由她去了。

        才没一会,她就已经精疲力尽,喘着粗气席地而坐,水灵灵的眼睛四处望着。为什么觉得怪好玩的呢?很莫名的兴奋,似乎将这些日子的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小白擦着汗,眼睛向着李存礼看去。漫天黄沙中,一身白衣格外的显眼,此刻他也在注视着她,表情淡漠,琥珀色眼眸思绪万千。

        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李存礼唇角轻轻一勾,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对着马车做了个请的姿势,小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提起裙摆往他身边跑。

        黄沙中跑步还真有些费劲,“诶呀。”她惊叫一声,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一头扎进沙里,李存礼闪身扶住了她的胳膊。

        “淘气够了?”李存礼扶她站稳,手又缩回了袖中。

        怎么看起来懒懒的?那双丹凤眼半眯,双手揣在袖中,语气也是极其慵懒。那双手是真的能在袖中就绝对不伸出来。

        李存礼表情淡漠的看着那座小城被夷为平地,他摆了摆手,“停手,随我去寒水寺。”

        “是。”士兵们齐齐应着,动作在一瞬间停下。

        ~

        离着寒水寺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本来还是晴空万里,却在踏入寒水寺地域的一瞬变得乌云密布。

        狂风大作,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小白手紧紧攥着衣袖,坐立不安。

        李存礼依旧在军队最前面骑着马,一只手摸着腰侧的剑,冷眼观察着四周。

        这带荒无人烟,寂静的可怕,一路走来居然连鸟叫都没有听到一声。

        乌云密布,天越来越黑,远处的寺庙却发着幽幽的金光。

        “停下。”小白清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李存礼侧头回望着她,“停下。”

        “是,将军。”士兵们立刻停住了步伐不再向前。

        李存礼翻身下马缓步向着小白走了过去,小白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眯着眼凝望着那座寺庙,“存礼,让他们在此处等待即可。”小白抬头,眼中有着祈求。

        “嗯。”李存礼面露疑惑之色,当看到小白乌黑的眼眸中隐隐泛起红光的时候,眉毛一挑。

        “你们在此等候,没有命令不许上前一步。”他朗声。

        “是。”

        “存礼,小心一些。”小白在寒水寺前站住脚,仰着头看着牌匾上的字,拳头紧紧攥着,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站在朱门前,她却不敢推门,她在害怕什么么?

        李存礼站在她的身侧,抓住了她微微颤抖的小手,“我在,定不会让你出事。”

        “嗯。”小白应着,歪头对着他莞尔一笑,笑容却有些苍白无力。

        那双琥珀色眼眸温柔似水的注视着她,当李存礼视线转到大门上,眼神一下如刀一般锐利。

        放开她的手,软剑一下出鞘,剑光一闪,一声清脆碎裂声。厚厚的朱门居然被他那细细的软剑砍出了一条裂缝。

        李存礼用着两根手指轻轻推了推门,“吱嘎”一声巨响,厚重的朱门居然应声倒地。

        大门掉落,他们看清了寒水寺内的样子。寒水寺内黑漆漆的一片,深处隐隐有微弱的烛火晃动着,借着微弱的烛光,在不远处似乎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面铜镜,直直的对着门,两个人不由得一怔,镜子上反射出的李存礼居然是浑身浴血的模样!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的向外冒血,脸色苍白如死。

        心一下揪了起来,小白眼眸在一瞬间爆红,伸出纤细的手臂挡在李存礼身前。指甲在一下变长,小白对着镜子虚空一爪,铜镜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镜子,似乎可以吸取人类精魂?若是让士兵们来,会在一瞬消失无影,好邪气的东西。

        铜镜只是轻微的裂了一条缝,镜中反射出的她却是自己都从未见过的形态,成熟女人的模样,一身红衣身后的尾巴如花一般绽放,绝美的脸上,那双红瞳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寺庙深处弥漫着一团团黑雾,隐隐听到有奇怪的击打声,一只黑色的鸟儿扑簌着翅膀,停在铜镜上,歪着脑袋注视着他们,那双圆圆的眼睛灰白而毫无生气。

        黑鸟身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将它小小的身子贯穿。这不是苏州他用石子砸死的那只鸟吗?!

        李存礼冷眸眯起,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踏入寺庙中就像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感觉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着,他居然感觉浑身发麻使不上劲来。

        身边的小白出奇的安静,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镜中自己。

        “居然是九尾的形态?”小白喃喃出声,镜中的她如修罗一般,额间封印发黑,已然是堕魔的样子。

        小白忽的抬起脚往镜子前走去,李存礼一愣,立刻跟在她身侧。小白表情淡漠,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微微发着抖。

        每靠近那镜子一分,镜子中的她便在变化一分,从妩媚成熟的女人慢慢变成了她现在的模样,当小白在镜子面前站住脚时,镜中反射出的她已然化为孩童的样貌。

        李存礼微微一怔,看着镜中的孩童,那个孩子看身高不过七八岁,明明是人类的身躯,颈上却是一颗狐狸的脑袋。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很熟悉,这是幼年的小白?为何会是半人半狐的模样?

        小白微微侧头,镜中那双美丽的狐狸眼就突然对着他转了过来,猛然一眯,蓝幽幽的眼中居然有着浓浓的杀意。

        四周传来尖锐刺耳沙沙的怪异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着墙一般,不禁让人毛骨悚然。镜面上出现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的倒影变得模糊不清。在那水雾上居然显示出一行字来。

        “你终于来了,我的小狐狸。”

        “吱嘎,嘣!”身后的朱门猛然关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李存礼身子不禁一颤,闪身挡在小白身前,手紧紧捏着剑,他秉着呼吸提起全部的注意力警惕的盯着四周。

        大门方才不是被他劈裂了么?!莫非进入了幻境?

        四面的烛火凭空燃起,借着微弱的烛光,小白侧头,视线落在内堂,红眸中居然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

        内堂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画,画上主人公都是一个长着狐耳狐尾的美丽女子,正是50年前的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歪着头,勾人的狐狸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们。

        后边画上的小白皆是现在少女的模样,在宫内,在苏州,在将军府,她和李存礼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被记录在了纸上。

        这个和尚一直在监视着他们么?月下舞剑,他们相拥相吻的画面,还有小白的宁静可爱的睡颜,画中的小白一颦一笑皆是灵动可爱,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意。

        李存礼越往后看只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这个和尚对小白有着畸形的爱慕之情么?

        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心底浮起,“不对劲!”李存礼暗叫一声,这些画都不是来自第三方旁观者的视角,居然都是第一视角!是以他的视角看的!这些是他眼中的小白!

        李存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和尚是能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小白么?!他眼中看到的每一幕画面,那个和尚都看得到吗?!

        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李存礼低头看向自己握剑的手,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他活了20多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小白垂下头不再看那些画,身子抖的更厉害了,腿不禁有些发软。再往后看,她甚至看到了她还在狐族还未完全修成人形时候的模样。斩尾,逐出狐族,她一幕幕记忆,全都被画在了纸上。

        李存礼目光落在画上,这是小白的过往?画中还未完全修成人形的她,蜷缩在角落,衣服被血染的通红,小小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被扯落的断尾,眼睛惊恐的瞪着。

        深深的绝望感,只是看了一眼,李存礼便觉得心如刀绞般疼痛,灼伤般的移开了视线。

        早已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打开,早已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小白身子控制不住的发着抖,耳边回荡着族人们的咒骂声,“怪物!不详!”腿再也控制不住,瘫软了下来。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李存礼垂目凝视着她,那双冷冽的丹凤眼中有着悲痛和心疼。

        小白酥软无力的靠在他的肩头,眼中竟闪着泪光。李存礼还是第一次看到红眸强势的她会露出这样害怕无助的神色来。

        四周寂静的可怕,只听到两个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疙瘩。”在那烛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传来一声锁扣弹出的声音。

        李存礼身躯一震,揽住小白腰的手猛然一紧,用剑护住两个人的身体。小白倚靠着他的肩膀站着,手指交错,一团火球出现在她小小的手心,一下便将整个寺庙照的亮堂。

        “”李存礼微微侧头看着她,眼中有着一丝诧异。

        借着火光,才看清了那个角落放着一个书案,上面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吱嘎”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一般,书案上的小木盒居然缓缓打开了,一截小小的断尾出现在盒内,旁边还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张小小的狐狸皮,圆溜溜毫无生气的眼珠还在瞪着他们看。

        是梦中那个同族孩子?!只看了一眼,小白立刻认了出来,眼眸不禁瞪大。之前的梦境若是事实的话,难道狐族真的已经被灭族了?!

        黑鸟扑腾着翅膀,轻轻的落在书案信封上,用喙轻轻敲击着桌面,鸟的眼睛居然发出了璀璨的金色。

        “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鸟嘴中居然发出人的声音。黑鸟歪着头注视着小白,当看到她红眸中满是杀意和愤怒的神情,黑鸟垂下头居然显得有些沮丧。

        “什么嘛,替你杀完了欺负你的同族人,你居然不开心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尖锐的声音透着深深的失落。

        一道寒冷的剑光,那只黑鸟就被劈成两半,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

        在剑刃划开它身体的一瞬,鸟居然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纸,随风而动轻飘飘的落在书案上,那双灰白色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瞪着他们。

        背后发凉,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李存礼微微侧头,不知何时,满墙小白的画像发生了变化,眼睛惊恐的瞪着,那对眼球几乎脱眶而出,唇角咧到了耳后,露出了渗人的笑意。

        “李存礼来啊。”小白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清脆悦耳的声音慢慢变得尖锐刺耳。李存礼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觉得那边墙居然往自己的方向靠了过来。

        “存礼。”一只温热的小手覆在他手掌上。李存礼猛然回头,小白视线落在右侧墙上一张巨大的山水画上,秀眉紧紧蹙着。

        “你派来的人,我找到了,在这。”她手指轻轻点在画上。

        李存礼的视线顺着她指尖看过去,果真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上看到了他派来的人,三队人马,身穿戎装站着笔直,那一双双的眼睛惊恐的瞪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们”

        “已经死了。”小白手指轻抚着画中的战士,红眸中有着隐隐的忧伤。这些战士个个面熟,都是她从阎王手下救回来的,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他们却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死在这里。

        耳畔传来经文念诵的声音,胸前的伤口一下便被撕裂,小白不禁吃疼发出一声闷哼。

        小白脸色苍白,额间的花纹居然闪着光,木盒中的断尾仿佛感觉到了召唤一般,居然化成一束白光窜入了她的眉心。

        幼年时期被斩落的断尾,跟随她的记忆一同被尘封。断尾归体,身体里仿佛有团烈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燃烧殆尽。这根本不是她的意思,是那个法师搞的鬼!

        “啊”小白喉咙间挤出一声闷哼,李存礼紧紧抱着她,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布料爆裂的声音,几条巨大的尾巴一下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这个和尚岂会这么好心给她找回断尾?怕是又在打什么算盘。

        断尾在归体那一刻,寺庙内狂风大作,四面的铃铛猛烈的晃动着,发出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脑中不断的回荡着。

        墙上的画被风吹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经文,经文闪着光,化成利刃刺向小白的心脏。

        李存礼反应极快将她护在身后,挥剑想要挡住,经文全穿过了他的身体,对着小白刺了过去。

        心口的伤再次被撕扯开,小白瞳孔震慑着,抓着他的手猛然一紧,一口血吐了出来。

        让断尾回体,逼她强行妖化,妖化就会触动四面的经文,这个和尚,当真变态的很。

        “小白!”见到她吐了血,李存礼琥珀色的眸子惊恐的瞪大,拳头紧紧捏着,俊秀的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四面的墙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一声暴喝,李存礼白衣一闪,抱着小白一跃而上。四周强大的气流涌动着,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巨物轰然倒塌,她闻到了呛鼻的灰尘味。身体传来了失重感,小白努力的睁开眼,红眸一震。

        李存礼漂浮在半空中,一只手轻轻的托着她的腰,一只手紧紧的护着她的头,他就这样侧着身为她挡住了满天碎石瓦片。李存礼紧紧咬着牙,横眉倒竖,俊秀的脸上阴霾的可怕,冷冽的丹凤眼寒冷如冰。

        “死秃驴,这账咱们可得好好算一算。”他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浓浓的杀意。本来对那个诡异的和尚,他心中有着一丝惧意,一次次伤害他所爱之人,现在对他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想将他千刀万剐泄恨。

        李存礼掀开屋顶,轻盈的落地。背后寺庙在一瞬轰然倒塌,扬起满天黄沙,天空刚刚还是遮云蔽日一片漆黑,此刻却变得晴空万里。

        他侧头看着寺庙化为一片废墟,表情淡漠,眼中却有着浓浓的杀意。

        小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白衣胜雪清冷孤傲,如剑般锋芒锐利的冷眸在看向她的一瞬变得柔和。

        “怎么样了?”李存礼修长的手指逝去她唇角的血迹,眉头紧紧蹙着,语气中居然有着慌乱。

        小白眼眸中的红色慢慢退却,身后的尾巴也消失不见,她歪着头,小嘴微张,清澈明亮的眼睛瞪得很圆。

        他居然徒手把寺庙房顶给掀了?!小白的视线落在他背后的废墟,嘴巴张的更大了。

        这么大个庙,居然被他一己之力,给拆了?人类原来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么,他原来如此厉害?

        李存礼垂眼打量着她,伸手轻轻的擦拭着她脏脏的脸蛋。小白衣服已经破烂,李存礼蹙着眉眼神在她毫无血色的小脸蛋转着。

        似乎没什么大碍?看了她半晌,李存礼轻叹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上将军!”听到巨大的声响,士兵们推门而入,个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方才还在的寺庙居然一下被夷为了平地。李存礼微微颔首表情淡然,薄唇轻启,“启程太原。”

        “是!”士兵们毕恭毕敬道,视线扫过小白苍白的脸,她衣衫不整,看起来极其虚弱,虽有担忧也没人敢开口询问。

        小白被小心的抱上了马车,李存礼坐在小白身侧,低垂着眼,琥珀色眼眸中思绪万千。

        愤怒,无奈,心疼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怀中那张小脸又是异常的苍白,小白吃力的闭上眼,倚靠着他的胸膛坐着。

        “回太原,出兵绞杀那和尚如何?千军万马,总能搞死他。”他语气淡然,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刃。

        小白唇角轻勾,扯出一个苦涩的笑。“那和尚心思缜密,阴险狡诈,可不会和我们正面对抗,此刻怕是早已消失无踪了,况且你那大哥,可不会许你用兵做这种事。”

        “啧。”李存礼不禁狠狠一拳砸在马车上,身子气的微微颤抖。

        那个和尚是个真小人,不讲武德,只会使阴招,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对他还真是没有办法。目前为止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状态。那个和尚在很早前就盯上了小白,那时便使用手段压制她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白挑开帘子,窗外黄沙漫天,她圆眼半眯,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被变态盯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究竟要做什么?”回想着他对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那个和尚似乎只想折磨她,看着她痛不欲生罢了。

        “真是个疯子。”小白喃喃着,眼皮越来越重,依靠着李存礼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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