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平浪静（御灵招安）
“哇嗡、哇嗡、哇嗡！”
一辆辆的救护车停在共荣株式会社的大楼下方，等待把一个又一个的伤员拖走。——其实完全用不着这么多的救护车，因为明明在报警电话中一再提及传出爆炸、枪身的共荣大楼中，却只有一些轻伤和大部分精神诡异的信徒，反而是另一种东西数量惊人。
从隔壁其他地区紧急调去的警察封锁了现场，裹尸袋包着的尸体被一个个抬出，有的还能从轮廓上看出抬得是人，有的却软趴趴的，给人感觉却是在抬着一堆被切碎的猪肉。
现场一些心理素质不太好的警察，已经开始干呕起来，就是有经验的医生脸色也不太对，面对猪肉他们可以无动于衷，但想起来这些是同类，胃里就翻江倒海了。
忙碌的现场每个人都像是蚂蚁，一些闻讯来围观的路人远远站在包围圈外，眼神各异的看着警察和法医，有人开车路过，也被告知需要绕道。
还好时间已经是八点半，过了最高峰的行车时间。而且这条路也不是什么主干道，需要绕道的人们出了嘴上抱怨几句，难道还敢和那些真枪实弹的警察起冲突不成？
在岛国，警察动枪是一个非常敏感事件，动枪的话轻则写笔记检讨，重则上新闻遭受舆论检查，这让警察即使在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也不想动枪。
但是反过来说，现场放眼望去满地都是配枪警察，只要不傻都知道肯定是发生大事情了。除了某些无所事事的青年，有工作的中年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已经自觉的开始绕路。
至于被封锁的大楼发生了什么？
鬼才会关心这种问题啊！
不管是极道团伙火并，还是什么恶教在搞献祭，亦或者只是单纯的管道泄漏发生爆炸什么的，对社畜们来说简直就和火星上发生的事情一样遥远，毕竟就算外星人入侵地球，那不是明天还要照常上班吗？
拯救世界这种事情，交给无所不能的高中生就好。
“呕、呕，”
一名年轻的警察靠在警车边弯腰，刚吃没多久的晚饭全都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让他半天直不起身子。
“给，水。”
等年轻警察吐无可吐之后，旁边的老警察递过一瓶矿泉水。淡定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怎么，这点小场面就不行了？”
“谢谢前辈，”
用清水漱了漱口中又酸又咸的感觉，年轻警察苍白着脸，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前辈，这还是小场面啊，我一直以为我们警察。。。”
“你以为什么？”
老警察靠在警车上，调侃着自己的后辈。
“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接接电话，吹吹牛，聊聊天。然后去那些宠物走失、夫妇吵架、或者零钱不见了的家伙家里坐一坐，写个笔录什么的就混过了一天？”
“额，之前我们的工作不都是这样吗？”
年轻警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哼，你真以为这个世界是这么安全？”
老警察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前面灯火辉煌的大楼，谁会想到这里面刚才发生了一起大屠杀呢？光是清点出来的尸体已经快要逼近五十具了。。。
“恶教，极道组织、脑袋有问题的疯子、各种不甘心沉沦的‘家族’，还有那些‘国外势力’——”
老警察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
“我们的敌人满地都是，然后报道中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不会吧，前辈。”
年轻警察又灌了两口凉水，让自己空荡荡的肠胃好受一点。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
擦了擦嘴，年轻警察看着不再抬出裹尸袋的大楼，面色难看的咬牙切齿道。
“这些该死的恶教，居然在离东京这么近的地区藏匿重武器和炸药，其心可诛！”
“只是明天的新闻。。。这怕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恶行案件了吧。。。”
“哼，新闻？”
老警察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保证，你明天最多在新闻看到某个恶教在聚会中引爆了什么煤气罐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了惊天的‘个位数’伤亡。”
“什么？这，前辈你在开玩笑吧、”
年轻警察想笑，但是看着前辈绷紧的脸，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小子，我知道你是东大的精英，不像我这种一辈子就是个在退休之前才能混个警部的人。”
在年轻警察‘只是吊车尾’的低语中，老警察白了他一眼。
“你应该很快就会接触到‘那个世界’，然后你就知道我说的到底对于不对。我只希望你到时候别忘了——”
老警察拍了拍眼前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你是为什么要穿上这身衣服的！”
嘎吱——
一辆黑色的公务车停在了两个警察不远处，然后车上下来了两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这里案发现场，无关人士怎么可以。。。”
年轻警察忍不住就要上前拦住对方，但是老警察先伸手拦住了他。
“看吧，‘专家’来了。”
？
“欢迎两位，”
而在现场指挥的警视长已经激动的上前一边和两位西装男握手，一边低声的介绍起了案件情况。
“怎么会？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松本清川警视长这么。。。”
年轻警察想说‘献媚’之类的话，又说不出口。
那毕竟是比他高了四级的顶头上司。
“那两个人是公安调查厅四部的人。”
？
众所周知，公安调查厅是三部一所，那多出来的所谓‘四部’，是一个在警察系统中流传的‘都市传说’，据说里面的成员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专门处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如什么风雪中出没的雪女、凶杀案古屋中的幽灵、都市歪头女，青木林海的尸骸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群‘不存在’的家伙？”
年轻警察的反问让老警察笑了笑。
“然而事实上他们一直存在，而他们的敌人，也同样一直存在。”
。。。。。。。。。
“建筑上杂乱的宗教图案中混杂着禁音结界，怪不得这里的家伙敢在市区肆无忌惮的使用重型武器。”
两个黑衣人一路走来，高个子的一个很快就从哪些带着心理暗示的花纹中找到了‘真正’的文字和符文组成的结界法阵。
很快，在警视长的陪同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还充满这血腥味的大厅。
“这个战斗痕迹是——”
带上手套，黑衣人在血迹最浓厚的地方观察一圈，然后伸手在地板上的缝隙中捻起一片白色的尖锐。
“骨头？”
“是的，现场收集到了很多相同的物质，全是这种异常坚硬的骨头碎片，已经交给专业人员进行化验分析。。。”
警视长指了指血泊最浓厚的地方，然后开口讲解。
“‘某个东西’在这里使用骨头制造的武器：包括长度在十八厘米左右的多柄匕首、大锤、以及链锯对一部分信徒以及大部分‘保安’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杀戮。”
“那么这些弹道是？”
指了指地上一个又一个子弹留下的痕迹，周围还有警察正在清理那些洒落的子弹和蛋壳，用工具把那些镶嵌如建筑物中的弹头取出来。
“是一架被磨掉了型号和特征的改造加特林，来源渠道正在追查。”
说着中年的警视长指了指高台之上。
“从那里，松本智津曾使用这架武器扫射过‘某个敌人’，对方提前躲开了弹道的轨迹，然后双方一追一逃，在大厅中制造了二次屠杀。”
“恩，大厅幸存者的证词呢？”
“在这里，”
很快，被整理好的情报就送到了两个黑衣人手上。
‘突然变异使用骨头杀人的少女，’
‘从天而降的运动服少年，’
‘在诵经声中消失，同时大部分人的伤势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超凡’犯罪案件。”
一个黑衣人拍了拍手中的证词，现场虽然没有安装任何监视设备，但是那么多目击证人加上他们两人的判断，事情的经过简直一目了然。
可怜的少女被恶教抓住折磨，在某个契机下变异成为‘骨女’，开始报复伤害过她的人。然而恶教头目松本智津不单本身就是一名超凡者，同时还私藏了重火力的现代化武器，骨女不敌重伤，这个时候，又有一名不明身份的超凡者从天而降，救下骨女的同时用未知手段干掉了松本智津，然后在使用了一个大范围的‘治疗’类法术之后带走了骨女。
“骨女的身份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关键在于那名运动服少年——”
“要找也不难。”
另一个黑衣人看着手中的情报。
“从对方念诵的经文很容易就很判断——”
“能够施展不动明王火界咒的，只有东密的法力僧。”
“而我们第四部没有纪律在案的，百分百只有里高野的。。。”
嗡嗡嗡——
腰间传来了手机的震动，打断了黑衣人的话语。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没事，”
中年警视长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这些特殊部门不比自己带领的警察系统，但是在行动中打电话。。。
“喂，，，什么。。。”
“怎么。。。是。。。好的。。。”
短短几句话之后，挂掉电话的黑衣人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了刚才‘专业人士’的自信，而是黑着一张脸。
“事情定性了，是恶教徒吸食过量迷幻药物，导致大规模幻觉和残杀事件。”
？？？
“虽然之后是会用到这么一套说辞，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了，”
黑衣人挥手打断了警视长的话。
“案件已经‘真相大白’，封存所有证物。”
“我们的工作结束了，之后该怎么向国民解释，你们应该有一套成熟的方案。就不用我多嘴了。”
“就这么——？”
中年警视长知道这种事情肯定会被掩盖下去，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虎头蛇尾吧。。
“松本清川先生，”
黑衣人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然后不疾不徐的向电梯走去。
“这是‘上面’的意思。”
叮
随着电梯关闭，周围的警察都面面相觑的望着他们的上司。
虽然刚才的谈话其他人没有听到，但是这‘专家’一来就走是什么意思。。。
“收拾现场，将证物封存，然后——”
中年的警视长黑着一张脸。
“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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