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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秀湖可爱育精灵


  “咚咚咚……”

  昭星痕只觉是刚睡下,就在一片睡意迷蒙中听到了拍门的声音,眼睛都还没睁开,一股无名火在胸腔中升腾而起,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朝着门外发脾气一样的大喊着:“天大的事就不能早上再说吗?”

  门外那头是阿管极为淡定的声音:“公子,您看看外边,这天已经翻白了。”

  昭星痕转头眯着眼看着落地窗外——果然曙光已经在湖天交接处勾勒出一条鱼肚色的线条,顺着波浪山头一点点向中天蔓延。

  “这还没日出呢,你脑子昨晚掉水箱里了?你忙了一夜,就算小爷我不睡,你也要睡一下吧?”

  “果然还是爷疼小的,但这不是世子让我来请的吗,现在人都在大厅聚着了。”

  阿管话一说完,昭星痕就觉得全身一激灵,睡意便一扫而光,腾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自己动手穿着袜子,一边对门口说:“那你还愣着干嘛,快进来伺候我更衣。”

  三个仆人七手八脚,梳头地梳头,穿衣地穿衣,端水地端水,昭星痕第一次如此迅速的梳洗完毕,以至于于从云梯里下来时,嘴里还骂咧咧的说腰带上卡着的根付顺序是不对的。

  果然金笼子一开,便见霖箬他们已经是收拾妥当聚在桌边了。

  昭星痕侧眼看着众人船上了他准备的衣服,歪着嘴笑了笑,果然自己审美是不错的——霖箬身着一袭水青色的宽袖袍子,衣服下摆点缀着一抹用黑铜捻线绣成的墨竹,而上身是一只于飞的雪鹤,头在右肩,秀气灵动的左翅覆盖前襟,每一根翅羽都是单独绣制,仿佛一阵清风便可吹得羽毛活动起来。而另一只翅膀则从右肩上穿过,却并不伸向后背,而是以双面绣的技法,点在右肩处缝合的一片水青色的薄纱上,那纱长及手肘,人一行走便如仙鹤亮翅;袖口处穿插着银丝捻成得两条丝绦,穗头点地,器宇不凡。头顶是相得益彰的一根水磨青玉银簪。这般灵秀气度,终让他觉得眼前这人确是一国世子了。

  “怎么三公子自己给我们准备的衣服,这表情是觉得衣服贵了我们人不配吧?”霖箬抬手看了看,笑着打趣到。

  “哪里!我敢说这世上再无第二人敢穿这件鹤翅垂绦,即便敢穿,但也绝无这种气度。”昭星痕一边赞着又回头看了看霖忆,暗朱色的朱鹮衔日长袍,配上一顶暗金色点了碎墨玉的小冠也是相得益彰,而一身素白的栗歆筠身上那只玉狐更恰如为他所作。成道远于卫子玠则是一玄一黄两身的干练服饰,一只黑虎,一只雄狮倒也颇为贴切。守心也换了一身驼色的新衣,上面两只小小的寒隼,更显得他的可爱顽皮。一群才俊相聚之处只如游龙过云海,让人眼前一亮。

  “怎么世子平时都起的这么早的吗?”昭星痕一边不住把各人反反复复看了遍一边问到。

  “那也不是,这一路逃命确实劳累。但我昨晚问了守心几个问题。才觉得我们今早真有必要早点上路。”

  “哦?”

  “一是,我打听了一下三公子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守心所在的大小渔村。二是,我本来想着羽童既然有为医士们传递消息的作用,那一张造户符难道让游隼带过去也不成吗?”

  “这确是个矛盾的点。”昭星痕抬着下巴想了想。

  “不,其实并不矛盾。那张符皱巴巴的,我也问了守心,他的确尝试过。但是他不愿意让他的羽童冒这个险。”

  “世子的意思是,这两岸有埋伏?”

  霖箬点了点头:“守心说有两次差点被芦苇荡里的暗箭射下来。”

  “真是胆大包天。但是也不至于怕了他们。”

  “很难说里面有什么勾连。我想着未免打草惊蛇,最好能避则避。如果有人真的查船,我们便谎称是贾国的官商,拿出你的印鉴,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若是直接亮了身份……”

  霖箬并不想把话说完,但昭三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勾连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阿管,东西都准备好了的话,就吩咐下面备航吧。”

  “等等,还有个麻烦人没来呢!”霖忆挠着耳朵道。

  昭星痕看了看人群,原是瞬莹没有到:“去请芳主下来。”

  刚说着就见右边的金笼子缓缓落了地,可那笼子停当许久,瞬莹也没有出来。

  “怎么了?觉得自己衬不上衣服不好意思出来了?”霖忆,端着茶盏脑袋不停探向笼门的方向,只透过镂空处看到一点点的紫色。

  “你才人不配衣呢!”那笼子里传出了瞬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饶人,但又有些犹豫,只见门缓缓看了,一只小巧的云头绣莲靴犹犹豫豫地踏了出来,她的语气便开始出现了未见过的扭捏,“我只是想……这会不会太招摇……而且出去办事,这么穿行动是不方便啊……”

  直到她完全露于堂中,众人便觉如昙花夜放,这满屋的重明鸟和窗外的初露的晨曦便也刹那失去了光彩,无人不为之侧目——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精巧流云髻,从上到下参差点缀着三根琥珀弯月嵌茶晶髓的发簪,一根珊瑚海棠流珠步摇贴于鬓边,举步缓行只见珠发厮磨,香珠撩于发边,婉坠于缓丘似的耳前,一如霁月穿云,只觉灵动可怜。挽起的长发更显她玲珑脸庞,下颌如燕。额间半面海棠花钿缀于两道弯月远山眉中,一如春光拂晓,花满山间,衬上两片抹了胭脂的娇嫩欲滴樱桃唇,更若明霞浮动,沁人心田。

  那一身从白渐变为粉再缓缓转为紫色的留仙裙,上绣一树盛放海棠,配以纺织而成的海棠散花披帛,片片花朵飘撒,步步飞花。暗绣的丝线随着她的走动,垂丝海棠只在在灯光中若隐若现,就如同害羞一般,被衣主比得暗淡无光。

  “莫愁粉黛临窗懒,梁广丹青点笔迟。看芳主一扫初时的英气,这么穿真是再合适不过!”霖箬这个读遍诗书的人居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好用了一首写海棠的诗来称赞瞬莹。

  昭星痕点着头从头发丝到鞋子的云尖反反复复看了多次,不住赞到:“既然是富商的身份,那没有比这个合适的了!简直太合适了!”

  霖箬拍了拍手,站起来率先走到左边那个金笼子里:“那我们便出发吧?”

  看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只有霖忆还杵在原地,眼神落到了瞬莹双脚上,瞬莹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仔细看着自己的鞋子:“是不是这鞋子不好看?”

  霖忆还是没有说话,她便又说:“是不是啊?”

  那木头才似乎回过魂儿来,不住的摇头:“不是不是……这鞋子是好看的,就是……恩……有些人脚太大了!”

  “你!”瞬莹有些恼了,猛一回头,没好气地走到了另一边的金笼子里,跟着卫子玠他们一起下去了。

  霖忆便如丢了三魂般一脸落寞地走到霖箬这边的云梯里。

  “就如暴雨催绿萍……”霖箬笑着说到。

  “最难消受美人怨!哈哈哈哈……”昭星痕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哎……不是……”霖忆想要解释什么,但就如口中被塞了老太太的裹脚布是又长又涩,一个辩解的词儿都说不出来。

  “我看啊……这趟回去,世子一定要跟上清说,这卫娉联姻,该考虑考虑了。”看霖忆着急的样子昭星痕只觉得更加有趣。

  “那不成,我哥结婚了,就轮到我了。我可不想天天被老爷子催来催去,再说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就联姻个自己都没见过的哪国公主。最好我哥一辈子不结婚才好。就算父亲同意了,我也要想法拦着。”霖箬斜着眼认真的说着。

  “你也……别呀。”霖忆话到最后声音竟是自己也听不见了。

  “哈哈哈,看你,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说真的假的吧?”霖箬眼睛提溜一转。

  霖忆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然后举起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大小:“也不是太多,就这么一点。”

  “真的?那可不少啊!”霖箬还是止不住的打趣。

  霖忆挠了挠头,将那个距离缩小了一些:“说错了,只有这么多。”

  “哦,那也不算多。就这么算了吧。”

  “哎!你!”

  昭三和霖箬笑着,那金笼子便应声稳稳落了地。霖箬朝上看去,已经觉得这贾国一出手便是天大手笔——原是从下方看来,这木楼是建在岸边一处空缺之上悬空而立,从湖面到木楼约莫已有十来丈的落差,那些撑着木楼的立柱,根根打入湖底,全是规格统一的整木,看其高度,基本是数百年的木材。而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开始全是用土石方混了泥浆和铁筋浇筑的地面,牢固无比,不会被经年拍岸的波浪所侵蚀。一条极长的路延伸入湖中,仔细一看没有一处接口,这宽约一乘,长约百丈的路,居然是整个浇筑好然后与立在水中事先填好的泥台一点点用铜水粘合住的。

  而在这条路的两边分别停着一艘两层的楼船和两艘小船。那楼船远远看去就如水中浮岛,海面仙市落于万顷碧波之中,却又层次分明,雕梁画栋,灯绸环绕,奢侈非常。而那两艘独特设计的小船,船底高出水面约一层楼的高度。

  在昭星痕的引领下,众人抬步向登船处走去。清晨码头上的风势头有些猛烈,只吹的人双颊生冷,见霖箬一边捂着脸还不住抬手摸了摸一艘小船的船底,昭星痕便介绍着:“这两艘,都是仓船,一应的吃食物资,都在船底的仓库里备着。”

  经他一解释,霖箬点着头便踏上了通往楼船的舢板,尽管风不小,但那舢板却没有一丝摇晃。

  众人随着昭星痕上了船,只见那两层船楼全是红木所制,镂空的窗花门框上都嵌着剔透的天波,想来观景是很好的。进入船舱中,只见当中是一个陷落下去的铁壁火炉,上面正烹着一锅热茶,散发出丝丝香甜气味,周围沿着窗户是一圈焊死在甲板上的软垫矮椅,每个椅子前还设有一处描漆的铁案,上面的茶具餐器在随水摆动的船上,居然是排布整齐,不动如山。

  “三公子,您这可是处处心思。这船上的器具里,应该都设了阴阳石吧?”霖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机巧。

  昭三点了点头:“我们不妨游湖而过,品茶聊天,约莫午时也就到了。”

  说着便让仆役都退到了楼船下的厨房,而周烨他们便在舱外站岗。他亲手合上两扇木门后,更是亲自为各人添起茶来。

  今日的湖面有些阴霾,看着舱外士兵的披风随风飘动。在湖中才觉鉴湖暗涌激烈,远处岸边的湖神庙旁一棵柳槐在风中挣扎摆动,满树的枝丫似乎就要被押进这密集的暗波之中,就如扁舟落入沧海,不知何时就会倾覆。

  行了约莫两刻钟,霖箬只见近处有一方台地,高出水面,上面只有一处体制庞大的院落,一处双叶合心状的尖塔高出院墙,即便在低处仰视,也十分明显:“这便到了方寸台了。过了方寸台最近应该就是回鲤岛了吧?”

  “恩,不过今天不走那条路,回鲤岛的位置在两处暗流交汇处,常有鲤群和聚取食,走那边就就逆流了,太绕。我们得从崇光岛过去。”

  “那个岛倒是没怎么听说过。”霖箬端起茶杯,一口饮下,只觉得胸中顿时暖了起来。

  “鉴南回鲤是个胜景,但鉴南还有一个东西出名,就是龙鲟。那个岛啊,本来是个鱼村,世代都是抓龙鲟的。”昭三又给霖箬添上茶说到。

  “我正想说这鉴南龙鲟,可是一大名产。肉嫩,味鲜又不挑烹饪方式,尤以做鲙为上佳。但这些都不及鱼子风干腌制所得的鱼玉,一碗普通的炒饭,只需要磨入小指头那么大的鱼玉便可在神都卖到十片叶子,”霖忆说着有点可惜到,“可惜湖水这样的状况想是吃不到了。”

  “大公子想不到还是个美食家啊!”昭三说到,“若是公子想吃,鉴北的也就差那么一点。我倒是可以弄来的。”

  “美食一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时隔一田,而稻呈两味,只是我哥有这么个爱好,三公子就不必麻烦了。”霖箬一边推却,霖忆也频频摇头拒绝。

  “我想起我之前来鉴南的时候曾用龙骨来挫过一种药丸,去腐生肌疗效俱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试过。”栗歆筠一边回忆也一边加入了这个话题。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不光能吃还能入药。这鉴湖真真是个宝库。”瞬莹赞道。

  “恩,而且龙骨治疮疡见效还很快。首医女也曾经想过用龙骨来入药治疗怪疫的疮症,但是沿岸的鱼家基本都患病了,所以也没有来处,如果是去药商那里收,一来我们实在没有这么多钱,二来这只是一个拟方,实际效果如何也不好说,三来如果真是水质出了问题,鱼骨也断断是不能用的。”守心接着道。

  “那鉴北的试过吗?”霖箬关切的问。

  守心摇了摇头:“世子有所不知了,鉴南的龙鲟一直都是咱们鉴湖的顶级特产。为了品相,衙门是严令要古法捕捞生产,真正上了市那可是奢侈品。鉴北的龙鲟品质不如鉴南,捕捞起步较晚,刚开始就分工很明确了,都是一些特产商直接承包的捕鱼工厂,里面的产品不管骨肉都有契约,集中捕捞,直卖给下线,不外售的。我们要买也只能转手从药商手里买,那些药商直接会打上南鲟龙骨的名儿,就变的太贵了。而且北鲟的药性比南鲟差一些,不划算。”

  “恩,记得前年在尚亲王的家宴上,有个新庖子挨了罚。原因就是把鉴北鱼子当成了鉴南的鱼玉给做成了菜。但后来一细查才发现是买办买了鉴北的鱼子充数。这么一换名儿到底贵了多少?”昭星痕回忆到。

  守心伸出四个手指眼睛上翻,说到:“若是按药都的库房里南龙骨和北龙骨的价格来算,北龙骨是八钱铜竹刀……大概就是这个数。”

  “这种鱼目混珠的事情多的事。但说到底,真正顶好的东西哪里家家吃的起,受骗的都是吃的起的人。倒是这种品质相差不大实惠了一部分百姓尝个鲜罢了。周围的人们又能以此为业,得了效益。如果光是吃食往大了说也算是个好事,只是沾上药了,便不能如此。以后卫国这边得改改。双叶会上我也得说说这个事儿。”霖箬一边听一边合计着。

  “那倒不如我们去鉴北寻一些平价的北龙骨回来给你们试试?我想拿着我的印鉴,应该没有作坊不给面子吧。”昭星痕掐了掐指头,算计着自己随身的钱财。

  守心兴奋的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了,谢谢三公子。”

  “那这样,我们先去龙埋头,明儿再往鉴北去看看。”昭星痕看到守心那清澈的眼睛心中有些动容,那种愉快让他感觉很新奇,原来钱能带来的最大快感并不是自己花的多么舒服,而是看到危难的人因为自己的慷慨得了生路之后的那种兴奋。



  “那是……”几人说着就路过了一处岛屿,霖箬看着岸边觉得有些奇怪。

  “这就是崇光岛了。”昭三介绍到。

  那小岛看着有些古怪而破败,虽然隔岸能看见很多临水而建的鱼楼,但大多破旧失修,很多鱼楼下的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高高的野草漫出了路沿,院墙上全是枯黄的爬山虎,满目凋敝。看起来像是因为什么事情,岛上的居民都搬走了。

  “怎么会这样……”

  “世子看到那个了吗?”昭星痕指了指岛岸的一处牛角形向内弯的浅滩。只见那浅滩外还插着一些已经发黑泡烂而又参差不齐的木桩,中间连着一些朽坏的渔网,似乎很久以前这是一处被人为隔好的鱼塘。

  “恩,那是用来干嘛的?”霖箬问到。

  “用来捕龙鲟的,”守心解释到,“崇光岛以前全是捕龙鲟的人家。几年之前流行过一阵怪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是什么病?”

  “说不好,方志上记录很少,跟这次症状很像,但是并没有往岛外传,所以首医女觉得并不是一种病。”

  守心一边解释着,只听远远传来一个稚嫩可爱的声音,唱着一首童谣,音律并不十分准确。霖箬竖着耳朵听着,脸上渐渐浮出些许笑意,那歌声虽然质朴,但却清新:

  “鲟儿,鲟儿穿鳞衣,

  游到湖边我家里;

  鲟儿,鲟儿划着鳍,

  口吐珍珠笑盈盈;

  问声戴花的小女女,

  想不想坐鱼游湖心;

  我说小鱼你快些走,

  伯伯已快到这里,

  一柄鱼叉扎过去,

  你就白白丢了命,

  鲟儿,鲟儿快些游

  他们抓你换柴米,

  以后再别回这里,

  朋友心中永远记。”

  霖箬越听越觉得那声音童稚可爱。便起身循声看去。只见那岸边有一家的院子看起来还算是修整过,门口的贴着的对联是济国常用的墨绿色,那颜色新鲜的有点扎眼,围墙上也没有杂乱的枯藤,而是两边对开着两从橙色的凌霄花。整个院子看起来就像是旧画片上重新填过色的一处。

  有一个鹅蛋脸的小女孩儿正穿着一件打着些补丁的棉服,棉服上还缀着旧布头做成的小蝴蝶,随着她一颤一颤可爱的摇摆,那些蝴蝶也轻轻抖动,让人看了便心中一阵欢喜。她身边摆着一束凌霄花,她用手细心把那些花掐下来,一朵朵别在头发剪,插了满头,活脱脱一只水边的小花精。

  “世子喜欢这个歌?”守心问到。

  “恩,那孩子太可爱了。”

  “我让她来船上唱给你听吧。”还没等霖箬阻止,就看守心像个顽皮的小孩儿一样蹦出了船舱,走到舷边,对着岛上喊着:“小花妹妹,小花妹妹!”

  那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湖面,冲着守心,咧开嘴甜甜的笑了,伸出还有些婴儿肥的圆滚滚的小手,在空中不停兴奋地舞动着,然后捧起那束凌霄花小鹿一般朝着岸边跑来。

  直到到了岸边采用一种幼女特有的像豆沙一般甜润的声线,有些害羞地回到:“荧哥哥,你怎么在这么漂亮的大船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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