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猪&祭祖
清早，被一千八百两震到的余家人都早早起床穿好衣服等着去镇上买今天要用的东西，当然最期待的是昨天余老太承诺给大家买的衣服。
一个时辰后，余家人进了镇上，现在折算成现代的时间才不过早上七点。找了个地方把牛车停好，又找了人付了几个铜板叫他帮忙照看。
做好这一切后，余老太说道：“老大，你去买五条一斤重的草鱼。老二，你去买五只母鸡和五只雄鸭。老三，你去买一斤豆芽、一斤油豆腐、两斤蚕豆、两斤豆腐干。巧安、小梅、翠环，你们带着孩子跟我去买衣服。老头子，你就去买三斤面粉、十斤酱油、二十斤精米回来。等你们买好就在牛车这里等着。”说完，从腰间的素色荷包里掏出了一些碎银，有大有小，分发给了众人。
四人拿了银子之后就各自前往了要去的地方，其他人在余老太的带领下去了李氏绸缎庄。
李氏绸缎庄是镇上最好的绸缎庄，在这里既可以买到原布又可以买到成衣，而且款式时新，只是价格较高，余老太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了。
林氏看见他们去的是李氏绸缎庄，一下就高兴的不行。绸缎庄里人不少，大概有三四个店小二在招呼穿着较好的顾客们，看见她们进来既没有赶人也没有上来招呼，大概是以为她们只是进来看看不准备买。
余老太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但还好林氏几个都来了，林氏惯会看人眼色，斜睨了一眼那些不搭理人的小二，自己上前指了指一匹天青色的缎布说，“娘，这缎布用来做裙子最合适了。”
梁氏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连忙也指了指一遍的一匹黄青色纱，“娘，你看，这纱用来做褙子一定也好看的。”
“是啊，娘，这几匹布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王氏有些奉承的说。
余老太也没生气，对众人说道：“你们都自己去选吧，不用跟着我，今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是记住先给自家男人买件成衣，下午去扫墓的时候套上体面体面。”
三个媳妇带着孩子各自散开了，看见小二没有主动来搭话也不恼怒，看见中意的便自己唤了小二询问价钱。
半个时辰后
大家都抱着自己中意的布和衣服来到了柜台，掌柜的算盘子上下一打，“这位老夫人，总共是二十两并三百四十文，承惠承惠。”
余老太掏出了银子付款之后，就带着众人走出了绸缎庄又走去了首饰铺子。这个地方村里人一般不回来，一下子大家还不太好意思进去。
机灵的店小二看见余老太几人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来，立马吆喝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余老太这下进了门，店里的首饰倒没有都放出来，环视了一圈后，对着小二说：“小伙子，你们店里有什么首饰，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小二说:“这位老太太，您是要金的还是银的。”
余老太想了想，还是决定买银的，钱还是要省着用的。
“银的。”
小二拿了几样合适的出来，“老太太，您看这支福寿簪，寓意多福多寿，正适合您呢。还有这对如意镯，款式好，份量重，带出去多有面子啊。还有这个，这个，都是极好的意头。”
余老太看着有点移不开眼，“欸，欸，都好都好，我这几个儿媳妇也要买，你给她们也拿些出来选选。”
最后，在小二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余老太难得的大方之下，三个媳妇一人给配了一个簪子、一对耳环和一对镯子，男孩子得了一个如意锁，女孩子给买了一对耳环，余老太本来只想给自己买一对镯子，但是在林氏等人的劝说下也买了簪子和耳环。这么多东西买下来，最后算钱时足足花了一百两银子，那掌柜的看见买了那么多，又送了一个如意锁说是给王氏肚子里的孩子。
余老太看这掌柜的和小二行事都如此合意，当下就说下次买首饰还来这儿。
到了约定的牛车地点，其他男人们都已经在等着了。余老太检查了一下买的东西后就点了点头，一行人回了家。
将东西都放好，时间已经不早了。没多久，二爷爷一家和四爷爷一家都来了。“老三，你杀猪师傅请了没有？”
“哎呀，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去请。”
“啊，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上心，赶紧赶紧，你这里先忙着，我给你去叫来。”说完，就叫上了敬善叔（二爷爷长子）一起出门去了杀猪师傅家里请人去了。
二奶奶和四奶奶看了看，就叫了自己的媳妇都到厨房去帮忙。自己则抓住了余老太太问道：“兰花，你们家的碗筷都放在哪里，赶紧拿出来我们帮忙洗了。”
余老太太也忙的脚不沾地，叫了慧娣过来，“慧娣，你带二奶奶和四奶奶去拿碗盘。”
刚说完，又被敬善叔家的秀菊嫂子问，“三妈，烧好的热水放在哪里”
就这样，直到杀猪师傅来之前，终于把要请客用的桌子和酒水放好了。至于用的碗盘、筷子、食材都还没处理好。
杀猪师傅一来，就问道：“水烧好了没，还有接猪血的盆都准备好。猪在哪里，先来两个人和我去把猪抬来。”
“水烧了两盆，敬朝、敬鸣你们两个去和师傅抬猪去。”
“这么点水哪里够，你们最好是弄个火堆，然后边烧边用，一定要滚烫的水。”
几个人连声应是，火急火燎的干了起来。
等到杀猪师傅把猪抬过来的时候，人都围了过来，等着看杀猪。也许是知道自己要被杀了，本来奄奄一息的野猪拼命嘶叫了起来，旁边围着的敬良叔（二爷爷次子）和敬乐叔（四爷爷次子）赶紧帮忙压住了野猪。
霎那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像小河般流淌了出来。没多久，盛猪血的盆子就已经满了一大半。
等猪血流干后，杀猪师傅和几个叔叔就开始褪起了野猪毛。等这一步结束后，就全看杀猪人的手上功夫了。
期间，林氏和几个媳妇子都没有出去看，都忙着洗菜择菜。小孩子也不被允许去看如此血腥的场面，都被打法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承璋被分到的是和承瑱去地里拔点青菜回来。
这么一番下来，倒是很有过节的味道了。
付清了杀猪人的工钱后，猪肉被一道道的加工，从清洗到烫毛再到下锅或炒或蒸，统共也没多久。最新鲜的食材，最原始的手艺，农家的饭菜大部分都是这样。
乒乒乓乓，总算在大家的努力下，一道道的杀猪菜被盛了上来。快临近开席，今天是大忙人的大爷爷一家和体弱的五爷爷、五奶奶也终于到来了。
“怀信，你家怎么就来了你们两个。今天菜好着呢，快去把敬喜两口子也叫来”余老爷子看见只有五爷爷和五奶奶来有点不太高兴。
“三哥，今天事情多。敬喜他们两个在家里弄等会儿要上坟的东西，来不了了。”五爷爷只有敬喜叔一个孩子，敬喜叔平常又一直在镇上打工，平时不太能回来，五爷爷身体又不好，不能把事情都做完。是以，祭祖的担子都落在了敬喜叔的身上。
余老爷子和其他几位爷爷都劝着让把敬喜叔两口子都叫来，大约真的是忙不完吧，五爷爷还是没有去叫人，一直在说叫大家吃，不用管敬喜他们。
余老爷子想想不是滋味，叫了林氏让把菜都盛一点出来送去给敬喜叔两口子。期间五爷爷还想拦，瞬间，饭桌上的声音大了几倍。
承璋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跳了出来，“爷爷，我和我哥去给敬喜叔送。”其实承璋根本就不知道五爷爷家在哪里。
听到承璋这样说，几位爷爷才消停了下来。只是最后也没让小孩子送，让余大伯跑了一趟。
今天的杀猪菜可能是近几十年来余家吃过最好的一顿。
光跟猪有关的菜就有：梅菜扣肉、红烧蹄膀、红烧排骨、杂炒猪内脏、白菜猪血汤。更不要说笋烧鸭、白斩鸡、清炒时蔬、醋鱼等等了。
余老爷子更把余老太太买的几壶酒都拿了出来与几个兄弟子侄一起喝。你给我夹猪肉，我给你夹鸡肉，气氛好的不得了。
席罢，余老爷子把另外几个爷爷单独叫进了上房。
“大哥，这是你的。二哥，这是你的。小四，你的。小五，你的。”
大爷爷看着手上的衣服，惊讶的问道：“老三，你这是？”
“是这样的，大哥，其实那天在山上我还发现了一株人参，叫敬中去换了点钱。这衣服也是他主动买回来的，你们就放心收着吧。等下下午去扫墓的时候都穿上，也让咱爹看看，我们过的不差！”说完，就抬起来了头。
之后，几个人在屋里又讨论了好一阵，只知道出来每个人的眼睛都有些隐隐泛红。
几个孩子嘴都吃的油油的，还吵着要一直住在余老爷子家里。但几个爷爷想着下午还要有更重要的祭祖扫坟，就强硬的打发了家里的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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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太太也赶紧招呼着几个媳妇把残羹冷炙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匆匆忙忙跑到厨房烧起了下午祭祀用的饭菜。
大约是下午一点左右，余三爷这一家的男人们才套上新衣端着各种饭食点心去了余家祠堂。这时的祠堂里人已经很不少了。
这次清明祭祖是大事，余家除了余老太爷这一支，还有一些旁支。但这么些年过去，来往实在也不是很亲密了，一个村里住着也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余老爷子招呼着众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下后，就和自己熟悉的人开始打起了招呼，等着人到才一块进去祭祀祖宗。
看见他们一家身上穿着的新衣，大家都很是羡慕，还有不少人问是哪里买的，还想让余老爷子分享分享是怎么赚钱的。余老爷子都用卖竹笋搪塞了过去。
承璋也有幸一起到了宗祠，这里给他的感觉有些神圣，但又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虽然柱子旁边也扎了红绸带，等会儿要放的鞭炮也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那绸带是用过洗了的，鞭炮也才一挂。
还是太穷了啊，这一刻承璋的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
这种感觉在打开祠堂们，余家现任族长念祭文的时候达到了最高潮。
“惟大历景德十八年四月六日，岁逢丁亥，值清明佳节，又逢景德盛世，物美人丰。余姓族人，谨以佳肴果品、冥金银锭之仪，奉于堂前，凭吊余氏先人，告慰先祖曰：
……………………
吾祖天昊，元玺举人；才通古今，学富五车；……
……………………
今恰逢景德盛世，政通人和，怀先祖之大恩，携全族以叩拜。望诸位先贤祖宗保佑子孙：人人平安和顺，家家兴旺发达。……”
等族长说完这一切后，先是全族男子以嫡庶长幼之序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礼，又是一家一家的上前给祖宗上香叩拜。等做完这一切，承璋已然是腰酸背痛。但是，还远远没有结束。
先是族长举着旗幡走在了最前面，后面跟着二爷爷，手上拿着祭祀用的红烛，余老爷子则是拿着要用的金银锭，各有分工，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航山上余家祖坟所在地前去。
等到了地方，太阳正好。先是给各位祖宗加了封土，点上了红烛。又给每人手上给发了三支清香，点起了金银纸锭。等做完这一切，族长又念了一段祭文，其他人则是不停的鞠躬跪拜。
一纸祭文焚毕，清明也就过了大半。接下来则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环节——回祠堂，分食物！
余三爷家今年不缺钱了，也没有和大家去抢那些值钱的糕饼点心，就只是意思意思的抢了几个青团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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