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郁岁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看着弱实则a爆了的小姐姐。
她愿意跟轩辕青城结盟。
彼此之间以刀剑立誓后，郁岁让轩辕青城带着郁妙离开。
先前有句话她说错了。
假如轩辕宗的水不是那么深，没有各房的宅斗，郁岁还是觉得郁妙嫁给轩辕青城很好。
比作为裴如影的掌中之物好千倍百倍，只有女孩子最懂心疼女孩子。
目送她们离开后，郁岁还留在后山，她在等宋帆出现，等代掌门宋阳给她安排的生死局。
却不曾想，因为轩辕青城这一变数，宋帆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郁岁迟迟未见他的身影。
后山人迹罕至，夜越深耳畔的虫鸣越分明，郁岁以剑开路，转了近一个时辰后又回到原点，她这才发现秘境会随时间变化而移动。
周围一切草木山峦都是动态的。
郁岁抱剑靠在树干上休息，不禁感慨：玄真仙子当真是女修楷模，留下来的秘境都高深莫测。
她若是有朝一日能见一见这位前辈，便是死也无憾。
郁岁微阖眼眸，休憩片刻后再抬眼睫，入目的景象又变了。
只见先前寻到郁妙的那个山洞凭空转移，恰好出现在郁岁眼前，洞穴里萤火森森，仿佛邀她入内。
这是机缘也是风险。
少女没有迟疑，提步踏入洞穴，她两指捏着一张黄符，燃作火焰照明，也发现洞穴里的通道由狭到宽，两壁光滑，刻有画像。
画的是年轻男女的爱情故事。
依稀是玄真仙子和上一任魔君贺兰珏之间的恩怨情仇。
郁岁揉了揉两眼间。
她何德何能，能看到前辈们披着马甲谈情说爱的过往……
画上的爱恨纠葛过于复杂，郁岁下意识取出储物袋里的核桃补补脑。
吃着吃着，她想到了贺兰。
想到了那个青袍少年。
这个姓不是寻常魔修能冠的，叫贺兰的，多少跟魔君贺兰珏沾亲带故。
可惜画像历经岁月有些模糊，郁岁看不清玄真和贺兰珏的眉眼，否则一定会发现，在两位龙凤之姿的前辈身上，隐约能找到那少年的影子。
郁岁继续往里走。
她来到一处大殿，天穹星漏，抬起头，镂空的上方夜色壮阔，下方却好似女儿家的闺房。
床榻上还有未完的绣品。
好像是红盖头。
郁岁还想往前，背后两柄长剑却忽然发出铮鸣，昭示着眼前的景象如黄粱一梦将要坍塌。
郁岁不得不御剑凌空而上，她眼角的余光最后看见的，是红盖头上绣的金色莲花。
花开并蒂，意在同心。
原来剑开天门，飞升上仙的玄真仙子，也曾是为情所困的小姑娘啊。
郁岁有些纳罕，她御剑从洞穴上空飞出，没作停留，继续掠过亭亭如盖的高大绿树，想找到山庄里的铸剑场，却没想到树木下方会传来一声声哀嚎。
“救命，救救我。”
“谁来帮帮本公子！”
这熟悉的微粗嗓音……
郁岁眼睛一亮，折身往下，她等宋帆很久了，哪知得来全不费工夫。
少女驭风直入林中，穿林过叶，也慢慢看到晨曦的曙光。
她在洞穴中才片刻，外界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秘境处处透着玄机，郁岁不敢掉以轻心。
她御着修罗剑，凌空停在宋帆面前，这才发现昔日众星捧月的公子哥身陷泥沼，越挣扎越往下陷。
他身上的弟子服被泥泞覆盖，脸上泪痕和着泥水，狼狈不堪。
哪怕他哥哥宋阳再如何了不起，宋帆也不过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郁岁好整以暇看着他。
“大师姐，救救我。”宋帆抬手抹了把泪，露出周正的五官，都说相由心生，他的皮相一点也不似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模样。
郁岁撩袍半蹲在剑上，靠近他一些道：“凭什么？我凭什么救一个想方设法要我死的人？”
“你那些帮手呢？藏在哪？”
郁岁笑容明亮清甜，话语却冷嗖嗖的，淡定看着宋帆表演。
少年这才明白，时至这种危机时刻，大师姐还觉得他是装的。
是，宋帆承认，他原本是想这样设陷阱伏击郁岁，哪知秘境生变，他第一次踏进这沼泽的时候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第二次却彻底深陷，其他弟子试图救他，却因为拉扯已经陷在泥沼里。
宋帆是踩着同伴的尸骨往上爬的，哪怕非他意愿，是那些弟子受他兄长威胁，若不对宋帆以命相护，他们会生不如死。
包括他们的家人，不得善终。
少年近乎绝望道：“大师姐，我知道对不住你，但你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死，我还想去栖凤楼里迎娶我的碧玉妹妹。”
郁岁扯动唇角：“哦。”
你的碧玉妹妹恐怕已经被我二师叔江随接到无量峰，她好的很。
宋帆见她无动于衷，不由心急如焚，眼看沼泽涌动，快要淹没他的耳鼻，他不得不妥协道：
“大师姐，你救我，我为你作证，我能证明，那个叫红鸾的弟子不是自戕，是死于我兄长之手。”
宋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连宋阳深藏的秘密都往外说。
郁岁终于动容，她收起唇边清冷的笑意，淡声道：“救你可以，你必须先让我在你身上下真言咒，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宋帆哪还有资格拒绝，连连点头。
有了他的配合，郁岁指尖结印，弹出灵力打入他额心，口中轻轻念诀，很快就结成契约。
郁岁第一个问题是：“你说帮我作证，可有证据？”
宋帆如实道：“我兄长曾偷偷刨坟，取出了红鸾腹中已成型的胎儿，装在琉璃瓶中，藏在他殿内。”
郁岁微愣：“何时？”
沼泽里的泥压迫着宋帆的脖颈，他声音越来越轻，“在大师姐你被罚禁闭的时候。”
郁岁低咒一声，她稍微拎起宋帆的后领，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你兄长的命门在何处？”
宋帆面色青紫，痛苦道：“大师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器修，器在人在，器亡人亡。”
也就是性命系于法器之上。
郁岁垂眸，继续问第三个问题：“红鸾的死，有没有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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