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孔嬷嬷的教导下

华兰本来就聪明伶俐，明白了这是孔嬷嬷的肺腑之言，感动的给孔嬷嬷磕了个头，给孔嬷嬷道了谢，大娘子也是感激的看着孔嬷嬷，也对嬷嬷道了谢。如兰听着孔嬷嬷的话，心想这回没有人再会欺负姐姐了。

        孔嬷嬷说完华兰又看向如兰说道“五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如兰听着孔嬷嬷的话也大方的承认了“如儿明白孔嬷嬷的意思。”

        大娘子感觉很惊讶，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语，如兰这孩子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自己好像看不明白她。

        孔嬷嬷点了点头又对明兰说“六姑娘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没有错，不该受牵连对吗？”

        明兰看了一眼卫姨娘，犹豫的点了点头。孔嬷嬷平静的说道“我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一家子兄弟姐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你没有错，你其他姐妹犯了错，你没错也有错，不要想着什么事都跟自己没关系，就不会收到牵连，真到遇到困难的时候，一个人都跑不掉，所以我会一同罚你，你可服气？”

        明兰低着头点了点头，卫姨娘也听明白了，孔嬷嬷的话也是说给她听的，不要老想着躲，等到最后出了事都会连累到自己的。如兰心想这孔嬷嬷真厉害，连带着卫姨娘都提点了。

        倒是盛紘觉得明兰可怜，忍不住为她求情：“嬷嬷，明儿到底没做错什么，况她年纪最小身子又弱，不如训斥几句就算了，她一向听话懂事，下次一定会牢记的。”谁知孔嬷嬷铁面无私，摇头道：“不成，若单饶了她，下次岂非助长了哥儿姐儿置身事外的风气，将来手足有事，都隔岸观火了如何办？非罚不可；今日明兰这顿板子，就是让几个姐儿都明白什么叫做一家人！”

        孔嬷嬷走出几步，静静的说：“你们姐妹平日里闹，我从不置喙，这段时间装聋作哑，不过是想着你们到底是亲姐妹，总能自己和好，因此等着你们自己把事给了了，没曾想，你们姐妹争执，与那缺吃少穿的小家子里头争果子吃争衣服穿的有何两样？大家小姐的气度一点也无，令我好生失望。今个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家族想要繁盛，必得兄弟姐妹齐心协力才是，许多大家族往往都是从里头败起来的，望各位姐儿深鉴。”盛紘听的连连点头，觉得极有道理，要是将来进了京城，别闹笑话才好；孔嬷嬷今日真是金玉良言，连他自己一同受教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孔嬷嬷最后判决：“现罚你们每人十下手板，回去把那五十遍《女则》抄好，明日谁没抄完，便不用来见我了！”

        孔嬷嬷又嘱咐道“今天姑娘们受罚的事，不许往外传，要保全姑娘们的名声。”说完就让丫鬟们拿着戒尺站到姑娘们身边去，刚打算开始，突然一个娇滴滴的的声音说到“嬷嬷请慢。”

        只见林姨娘矫揉造作的走到当中，先对盛紘行个礼，又对孔嬷嬷说道“请嬷嬷勿怪，这里原本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可我心中愧疚，有话不吐不快，万望嬷嬷见谅；今日之事，说到底都是墨儿不懂事而引出来的，说起来她才是因头，尤其六姑娘，小小年纪就被拖累挨打，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不如六姑娘的那十下板子就让墨儿替了吧……”

        林噙霜说完之后，又眼含泪水柔柔弱弱的看着盛紘，盛紘看着林姨娘眼里全是感动，墨兰则是惊讶的看着林姨娘，不明白为什么要替明兰受罚，华兰跟如兰没有说话，大娘子也是听明白孔嬷嬷的意思了，心想哪都有你的事，等会孔嬷嬷不骂你都是轻的，人家教育孩子用你插手。孔嬷嬷看着林姨娘的表演，笑着说道“林姨娘此话差矣，我将姐儿们一齐罚了，原就是为了弥补姊妹情分，今日她们一同挨了打，以后便能揭过重来，若是厚此薄彼岂非更生嫌隙？林姨娘用心很好，但欠些道统了。”

        林姨娘娇滴滴的说道“孔嬷嬷说的是，是妾身无知了，可因为墨兰连累其他姐儿几个，妾身实在过意不去，都是因为妾身没教好墨儿，不如连带着妾身一起罚吧。”

        盛紘看着林姨娘，眼里全是感动，再看大娘子跟卫姨娘眼里全是嫌弃。更何况孔嬷嬷，看着林姨娘这一出，冷笑道“看来林姨娘是得好好学学规矩了，越说越不得体；姨娘说因自己没教好墨姐儿是以当罚，可华姐儿是老太太教养的，如姐儿是大娘子教养的，明姐儿是卫姨娘教养的，莫非林姨娘的意思是要连大娘子和老太太卫姨娘一起罚了？至于我这个教养嬷嬷更是难辞其咎！林姨娘可是这个意思？”

        林姨娘脸色惨白，颤声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敢……？是我无知……”

        盛紘听着孔嬷嬷的话连忙摆手“嬷嬷这是哪里的话。”恶狠狠的瞪了林姨娘一眼。

        孔嬷嬷并不生气，只正色道：“林姨娘，我今日也说你一句，要知道，人贵在自知。你今日偏有两不知。第一知，你当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与老爷太太正说这话，你这般贸贸然的插嘴应当不应当。好在我与老太太有故交，若是换了旁人，岂不让外头笑盛府没规矩？”字字如刀，句句如剑，盛紘忍不住去瞪林姨娘。孔嬷嬷接着道：“第二知，你一再知错犯错。你先说自己是不该开口的，可你偏又开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知，既知自己无知，为何还随意插嘴姑娘教养之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犯了，这岂非知法犯法，更得罪加一等！莫非是仗着养了哥儿姐儿，自认自己高出众人一筹不成？”一边说，一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盛紘，目光似有轻轻责备。盛紘被看的羞愧难当，他知道孔嬷嬷是在责备自己过分宠爱林姨娘了，他也觉得孔嬷嬷的话都很有道理，想起墨姐儿的作为，深感林姨娘教养不当见识鄙陋，到底吟风弄月不比正经涵养，遂严厉喝道：“还不快退下，你看看人家卫姨娘，再说我和大娘子还有孔嬷嬷在这里，有你什么事。“

        大娘子看着林噙霜，那脸色煞白，心想官人惯着你，孔嬷嬷可不惯着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什么话都敢说，早个机会一定给你发卖了。

        林噙霜自从来到盛家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只好低头站到了一旁，墨兰看着自己小娘被说的这么惨，更害怕了，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孔嬷嬷教育完林姨娘，朝着姐妹几人说道“今天的事想必你们也已经明白了，但知错归知错，处罚归处罚，好了，各位姐们把左手伸出来。”说完就示意丫鬟们打了下去，一瞬间屋里霹雳吧啦声不断，如兰顿时就感觉手掌火辣辣的疼痛还是咬咬牙忍住了，墨兰尖叫大哭起来，明兰也是年纪小也哭了起来，华兰要紧牙，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

        看着屋里的情景，几位母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盛紘也是把头别了过去，连旁边的丫鬟看了都心疼。

        打完后，几个母亲都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愿撒手，孔嬷嬷看着这一切，都让她们回去了，还不忘派人把药膏给各个姐们送去。

        今天这场闹剧也终于收场了，大娘子带着两个孩子打算回葳蕤轩的时候，华兰说“母亲，我先回祖母那了，祖母估计还等着我呢。”

        大娘子看着懂事的大女儿说道“好好好，母亲送你过去，顺便看看你祖母。”

        到了寿安堂，彩儿正在门口等着呢，看见大娘子她们回来后，连忙请进屋，屋里老太太正坐在凳子上等着呢，大娘子带着孩子行过礼后，老太太就让房妈妈带着两个姑娘去上药了。

        老太太看着大娘子，以为她是心疼孩子来打抱不平的，连忙说道“适才孔嬷嬷已派人来说过了，孔嬷嬷这人原本是执掌宫规的，说话做事难免直了点，大娘子不要见怪才好。”

        大娘子连忙说道“母亲这是哪里话，儿媳过来特地是感谢母亲来着。”

        老太太有些惊讶问道“谢谢我，怎么说呢？”

        大娘子解释道“母亲实话说，刚才看见孔嬷嬷打孩子们是很心疼，但孔嬷嬷说的有理有据，也指出了咱家孩子的问题，再说人家孔嬷嬷也是为了孩子好，儿媳听了也很佩服，都想让孔嬷嬷教教我了。”

        老太太听着大娘子的话，特别欣赏的看着大娘子，也为刚才自己怎么想大娘子跟她道了歉。

        大娘子知道老太太对她越来越好了，也就没有忌讳的跟老太太开起了玩笑“那母亲以后可不能这么想儿媳了，儿媳今天也想跟孔嬷嬷一样罚罚母亲，不知母亲可能同意？”

        老太太玩味的看着她“说说也无妨。”

        大娘子认真说道“儿媳想跟母亲学习一下。”

        老太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跟我学习，不知道大娘子想跟我学什么呀。”

        王若弗有些惆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老太太说“儿媳其实也是很羡慕孩子们能有孔嬷嬷那样的教养嬷嬷，能学这么多东西，我从小在乡下长大，这些东西没怎么学过，所以有些羡慕，我这个岁数也不可能跟着孩子学这些东西了，只能来找母亲了。”

        老太太看着大娘子满眼心疼也知道在王家王老太太偏心大女儿，对这个小女儿不怎么上心，嫁到盛家，自己那养子也是宠妾灭妻的，又让她成为扬州城的笑话。本来自己对她也是有怨言的，现在看她也知道了自己的问题，也改变了不少了，她又亲自开口来找我学习，怎么能不答应呢。

        老太太高兴的说道“好，怎么能不同意呢，正好我白天在寿安堂也没事干，教教你还能陪陪我呢。”

        大娘子高兴的谢了谢老太太。正是刚好房妈妈带着两个姑娘回来了，老太太心疼的抱着两个姑娘，问道“还疼吗？”华兰和如兰摇了摇头说“不疼了。”老太太知道这两孩子安慰她呢，连忙说道“华儿如儿这么长时间饿了吧，祖母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快去用膳吧，大娘子一起吧，尝尝我这厨师新学的手艺怎么样。”

        大娘子打趣道“那儿媳就不客气了，要是吃好了可就天天来了。”

        老太太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泼猴儿，你要天天来，我这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大娘子调皮地说“那敢情好呀，到时候母亲可别嫌儿媳烦就是了。”

        华兰跟如兰看着婆媳二人拌嘴逗的偷偷笑了起来。吃完饭，大娘子就跟老太太告别回去了，带着如兰回去罚抄去了。

        如兰回自己的屋里拿出提前抄好的《女则》跟今天抄的放一起数了数刚好五十遍，明天交给孔嬷嬷就行了，收拾好后，就叫喜鹊给自己洗漱，然后上床睡觉了，毕竟闹腾了一天还是挺累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娘子算了一会账，坐在桌前喝着茶想等如兰写完再休息，就招呼刘妈妈一起去看看如兰写的怎么样了，刚走出房门，看见隔壁房间已经熄灯了，给大娘子吓一跳，这孩子不写就去休息了吗，连忙把喜鹊叫了过来，问怎么回事，喜鹊就把如兰前几天已经开始抄《女则》的事告诉了大娘子，说现在如兰已经睡着了，大娘子就让她回去了。

        喜鹊走后，大娘子连忙拉着刘妈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她感觉如兰越来越神秘了，不仅什么事都能想到她前头去，还每天都给她讲故事讲道理，好像有意无意的在指正自己存在的问题，就跟今天一样，如兰前几天就告诉过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好，那她怎么知道孔嬷嬷要发脾气，怎么知道孔嬷嬷会罚她们抄五十遍《女则》呢，大娘子一股脑说给了刘妈妈，刘妈妈虽然也有些惊讶如兰怎么会知道，但也明白如兰很聪明，比他们家任何一个孩子都聪明，有时候思维都跟大人一样，有时候大娘子听不明白的，如兰都会点一下自己，让她解释给大娘子，所以大娘子不理解如兰很正常。

        刘妈妈还是仔细的跟大娘子分析说了起来，让大娘子以后都听如兰的准没错，先前如兰让大娘子去老太太那请安，要不然老太太能为姐们请来孔嬷嬷吗？大娘子以后跟老太太就实实在在的，老太太也能多帮助一下我们。

        大娘子听完刘妈妈分享，跟刘妈妈说在这个家要是没有她，自己估计都不知道啥样了。

        刘妈妈笑的解释道要是没有王家自己这一家人都不知道怎么生活呢，大娘子不必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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