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获得“自由”的第一天
“早安，风间先生。”
“早安。”
风间裕也推推眼镜，朝病房门前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官笑笑：“喝咖啡吗？”
他将左手握着的钥匙别在腰间，右手举起便利店的袋子晃了晃：“不过只有罐装的卡布奇诺。”
“谢谢风间先生。”
“不用。”风间裕也将咖啡递给年轻的警官，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有些迟疑的扫向一旁紧闭的房门，踌躇着轻声说，“那个……里面……？”
“啊？”接过咖啡的年轻警官没有注意到自己长官话语里的犹豫，笑着挠挠头，“还没醒呢。”
他顿了顿又叹口气，看起来有些义愤填膺：“也不知道是谁下那么狠的手，克丽斯小姐多漂亮啊，演的片子又那么好看……结果……”
风间裕也沉默着抿抿唇，没有接话。
贝尔摩德的身份是机密。
除去自己和降谷先生，以及公安的几个领导知道为何要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门口。
对外的说辞皆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克丽斯·温雅德不幸被卷入mafia战争并且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为了保护她不被仇家再一次伤害，公安方面决定调拨下来大批警力，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的坚守在病房外。
而克丽斯·温雅德在日本的朋友被特许在病房内贴身照顾她三十天。
三十天过后，由于mafia不知何时会来的报复，出于对本国公民的保护，若克丽斯·温雅德还未转醒的话，公安将全权接手一切事物并且隔绝所有人的探视。
今天，是摧毁组织的第三十天。
也是贝尔摩德昏迷的第三十天。
“早。”风间裕也推门进去，目光落在床边穿着一身素白色纱裙的女孩身上，“今天买了卡布奇诺，你想喝吗？”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吵醒睡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的金发女人，“当然，如果你愿意吃点东西就更好了，降谷先生说你喜欢吃咖啡果冻和鸡肉三明治……我买了一些，就在袋子里。”
“谢谢……”女孩抬起头，神色恹恹的看了风间裕也一眼，勉力扯出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我昨天吃过东西了。”
女孩停了下，说：“放心吧，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我的身子不会垮掉的……我只是……没有胃口……”
风间裕也不说话了。
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像是在酝酿些什么，最终还是无能为力的垂下头：“那个……今天是最后一天……”
果然这种事情不应该让自己来啊……
风间裕也哭丧着脸。
可是知道一切的降谷先生不愿意来，作为贴心下属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为长官分忧。
他偷偷瞄向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贝尔摩德以及她被手铐铐在床头的白皙手腕，再悄悄觑了眼神色憔悴却满脸平和恬淡的女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别在腰上的钥匙。
“多少还是吃点吧……”风间裕也摸摸鼻子，看着女孩转过来对准自己的视线，再一次放缓了声音，“或者……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出去买？”
女孩定定的看着他。
黝黑的瞳孔深邃漂亮的像纯粹无暇的黑曜石。
却莫名让风间裕也感到一丝毛骨悚然的凉意。
他不自在的抖抖手臂，尽力维持脸上温和宽厚的笑。
“好。”
出乎意料的，女孩答应了他。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风间裕也愣了片刻，接着他看见女孩颤悠悠的从床边的看护椅上站起来，走过来时不小心被椅腿绊了下。
“小心——”
他跨上前一步，伸手接住瘦到只剩皮包骨的女孩。
女孩借着他的力度缓缓从他怀里站起，眼角微弯，泄出几分风间裕也不曾看到过的灵动与生机：“谢谢……风间警官……”
“客气了。”风间裕也松了口气，在这个月中的很多时候，他都害怕眼前这个不断作贱自己身体的人会在他们公安发现不了的时候悄然逝去于病房内，“应该是我要对你说一声失礼了才对……抱歉……”
可惜他们答应过女孩，不在病房内设置任何监控，单单只在房外部署警力。
女孩摇摇头，像是在回应风间裕也对这件事的道歉，也像是在回应些什么别的：“没事的，风间警官。我理解的……我都理解的……”
风间裕也重重叹口气，背过身不忍心看女孩望向床上的贝尔摩德时眼眸内满溢的温柔。
他匆匆丢下句“我在外面等你”便率先踏出房门。
他大概理解为什么降谷先生一直不愿意来这了。
特别……
降谷先生似乎还和女孩认识。
留在病房里的你看着风间裕也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笑了。
你和公安做了交易。
那一天救下你们的是从主战场匆匆赶来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开枪射坏了琴酒手中的遥控器，降谷零开枪射穿了琴酒的肩胛骨。
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其实并不清楚。
当时的你只死死抱住贝尔摩德逐渐冰冷下去的身体，神色空洞的缓缓举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曾经抱有多活一秒是一秒，特别厌恶不尊重生命的人的你，竟然在有生之年能够体会与明悟文人笔下主角与爱人殉情的浪漫。
有些讽刺。
可你并不在乎。
你只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
你只是……想要陪她……
可惜事与愿违，你被救下了。
赤井秀一打中了你举枪的手，降谷零飞快跑过来用手刀劈向你的后颈……
思绪回笼。
你垂下眼，看着自己攥着拳的右手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疤，短促的笑了两声。
“幸好……”
你喃喃着，走到床边，抬手将贝尔摩德贴在脸上的金色长发撩至耳后。
“我‘自愿’成为他们的实验体，每个月向他们提供我的血液样本……”你说，“条件是他们必须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来医治你，我要看到你安然无恙的醒来……”
你俯下身。
温热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医生说你体内暗伤太多加上之前吃的药……他们无法确定你什么时候可以醒……”
“他们最多只给我三十天，三十天一到无论你是否转醒，我都会被他们带走……”
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贝尔摩德的脸颊。
你痴迷的注视着她，眉眼间染上些狠戾阴翳的情绪：“他们答应我不在病房内安装监控，不干涉我在这三十天之内的任何行为……”
“我不信他们。”
你握住她的手。
“我信不过任何人。”
从你成为实验体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上除了与你同病相怜的贝尔摩德能够与你感同身受，能够获得你全心全意的信任之外。
你不能，也不可以再信任任何人。
你所有的单纯与天真已经永远葬生在那片黑暗之中。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你紧绷的肩膀垮了下去。
“贝尔摩德……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
你颤抖着手拂过自己的唇，将之前攥在右手掌心里的东西含进嘴里。
“贝尔摩德。”
你倾身而下，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漂亮精致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脸上。
你几乎将她完全压在了身下，将她禁锢在了你的臂弯中。
你抓着她肩膀的手指根根收拢，又像是怕弄疼她似的稍稍放缓了力度。
黑眸深处凝结着挥之不散的巨大风暴，而风暴的中央，正是床上的贝尔摩德。
呼吸骤然间急促起来。
身体开始发烫，指腹在娇贵白嫩的原野上肆意游走，却在发泄的疯狂中依旧克制守礼的不敢冒犯盛满鲜花的山峦，不敢去潺潺流水的桃花源中朝圣。
你并没有在美不胜收的景色中流连忘返。
你情有独钟于那抹勾人心弦的嫣红。
那抹嫣红上晕染着你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味道。
“我爱你。”
薄唇轻覆。
甜腻诱人的水蜜桃被你卷入口舌之中。
灵巧的舌尖撬开壁垒，扫过贝齿。
津/液交织眼中雾气氤氲间，你温柔又决绝的将含在口中的物体渡过去。
与此同时，睫羽微颤。
泪珠悄无声息的落在她挺翘的鼻梁上并且顺势而下，滑落于你们贴合的唇中。
——咸涩苦楚。
“贝尔摩德……”
你松开殷红动人的唇瓣，转而怜惜的舔舐着她脸上残余的泪珠。
“我给你盖章了。”
你在觊觎了许久的唇上光明正大的烙上了独属于你的印记。
“贝尔摩德。”
你说：
“我等你来找我。”
我等你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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