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师
这一天早，闫老爷一脸生无可恋带着给自己惹来麻烦的儿子闫页行来到宫中。
九鸾殿正殿之上，元玖笙慵懒地坐在主椅之上，一手杵着自己的下巴，百无聊赖地用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父皇刚送她的九连环。
旁边的霍仲也还在想：闫却山做皇商又尚武？是为了什么？靠不靠谱啊？公主不会是开玩笑吧……
“公主，草民闫却山携庶子闫页行前来跪安！”闫却山入殿后拽着闫页行扑通跪在了地板上，嗓音铿锵有力地喊。
“免礼，赐座。”元玖笙回过神，说。
“草民惶恐，不敢坐。”闫却山这下糊涂了，不知道宁笙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起身站在原地，一旁的闫页行也是一样的手足无措。
元玖笙缓缓端正身子，不慌不忙地说：“不必惶恐，本公主叫你们父子来，一是求一个态度，二是拜托一件事情。”
闫却山听出了她的第一句话的意思，果断踹了闫页行的屁股，强迫他跪下，训道：“还不给公主跪下，道歉！”
“爹——”闫页行磕了个狗啃泥。
“闫老爷不必如此，并且不是让他给本公主道歉，是给本公主身旁的这位公子道歉。”元玖笙憋住笑，强迫自己正色道。
一旁的霍仲也见她神色不对，还以为她是生气了，靠近了主椅几步，虚扶住了她刚为了憋笑而敲椅子把手现在正在悄悄“飞舞”缓解痛感的那只手，元玖笙感应到，微微一愣。
闫却山听了此话，抬起头打量着霍仲也，又察觉了公主的微愣。
“想必，这位就是……”
“以后本公主的贴身侍卫，霍家遗孤，霍仲也。”元玖笙接着道，笑得明媚地看了看霍仲也。
霍仲也就冲闫却山点了点头。
“二公子？！受奴一拜！”闫却山听了元玖笙的介绍，一时震惊拜在了地上。
“公主，这……”霍仲也心中疑惑。
“闫老爷不必如此震惊，快快请起。怕是从商做朝廷的边海耳朵十多年了，关于霍家对于仲也他的安排也不清楚。”元玖笙一点都不惊讶地劝他起来。
闫页行不服气地瞪了瞪霍仲也，随后扶自己的父亲起来。闫却山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起身后问：“公主刚才说的第二件请求是什么，请仔细讲与草民听。”
“阿也他虽然是霍家之后，可，他在那场战役之后的经历想必你也清楚，无人教他继续学霍家功夫了，所以，你……”元玖笙说。霍仲也听了她对自己的称呼多有逾矩了，然而真正让他愣在原地的，竟然是闫却山和自己的父辈有关系。
“这万万不可公主，草民按规矩应算得上是是二公子的奴仆，我岂敢僭越啊。”闫却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想：这宁笙公主才七岁就把朝堂经年旧事弄得这般清楚，如果再等几年，和三皇子比较也差不了多少了……
元玖笙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推拒，又似天真一般地笑说：“可你要知道，霍仲也他是要保护本公主的，哪怕有教头训练，最快练出来的水平只能是花拳绣腿，可如果在您手底下拜师而学，想必，要重振霍家门楣啊。”
闫却山听出来宁笙公主她这是在拿她自己的安危来做威胁，于是他沉默考虑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既然公主都已经这么说了，草民就答应下了。”他旁边的闫页行已经震惊到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爹和霍家是主从关系啊！
“快，阿也，这就给闫老爷行个拜师礼。”元玖笙收回了在霍仲也手中的手，推了霍仲也一下。
“是。”霍仲也在这一瞬间恍然。
他刚要跪，闫却山却是拒绝了，抬手扶住了他，严肃道：“行这拜师礼之前，我要告知你为师的身份。”霍仲也怔住，抬头看向他，与他的双眼对视。
“我闫却山本乃蓬沙镇白林村的一个孤儿，受你的爷爷霍老将军善心收入军中，并和你父亲一起学武，后来霍老将军战死，朝廷把西北派给你爹明守，把东南派给我暗守，最后，你爹战死，我身体不好，退隐正式从商，今日，站在这里，是你的奴从，也是你的叔父，更是你的老师。”
“师傅在上，受徒儿霍仲也一拜。”
……
就在他们正式行了拜师礼的时刻，元玖笙手里的九连环也解开了，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
“公主殿下是如何知道闫却山的真实身份的？”如星一脸崇拜道。
“你以为我们公主殿下天天黏着陛下是白黏着的？”如纯翻了个白眼。
“如纯是说对了，我的确是总听父皇唉声叹气听到的，哎，对了，今天早晨就忙着霍仲也这臭小子的事情了，还没来得及给父皇请安。”元玖笙在御花园的小径上蹦蹦跳跳追赶着蝴蝶。说罢，听了动作，转身寻路去找父皇的宫殿，边走边想这个时辰父皇应该在哪里。
“玖儿还是别找父皇了，这会儿，父皇应该是在皇贵妃那里赏琴音呢。”一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响起。
“三哥~”元玖笙回眸一看，竟然是三皇子，毫不犹豫扑了过去，而被她所唤的那个少年接住了她的拥抱。
“三殿下安。”如星如纯纷纷行礼。
人尽皆知，三皇子元柏岭才十四岁便诗书满腹，才华横溢，很受当今圣上的重视，为人谦和，平易近人，也受朝中大臣的期爱，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惜，不是先皇后的儿子，是一位香消玉损的槿妃的遗孤，槿妃与先皇后感情很深，在先皇后仙逝以后郁郁寡欢便也跟着去了。故而，众多皇子中，三皇子与九公主感情最深，仿佛一母同胞般的相互依赖。
“既然父皇决定在那个女人处待着了，我就不打扰父皇闲情雅致了。”元玖笙忿忿道。
“真不知道皇贵妃娘娘哪里惹到你了，你对她怨言竟然如此之深，皇兄看她，对你也很好了。”三皇子笑着调侃道。
“她的确，的确，对我不错，可她凭什么总与母后自比，还总说自己更好，凭什么……”元玖笙噘嘴道，满腔地不乐意。
三皇子听了她的话一时忍俊不禁，可还是伸出手抚了抚她头，说：“可如今后宫之中，也是她掌断大事的啊。”
“哦……”元玖笙不情不愿。
“反正以后，你不要再在背后抱怨了，让有心之人听到了不好。”三皇子说。
“知道了……”
——
相府。
“想来也儿是得了公主的赏识。”霍相夫人刘氏闷闷不乐道。
“好事啊，这是好事，夫人怎么不开心？”霍丞相问。
“若是你让也儿得了这机会，我才是真开心。如今让公主抢先一步，怕是要伤了你们叔侄二人的情分啊……”刘氏说。
“他若是真聪慧就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不出手了，再说，没有公主帮助，他也不能有机会拜闫却山为师。”霍丞相安抚道。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哎，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与闫老爷的关系。”刘氏笑问。
“能让你知道，你爹就不会把你嫁给我了，太危险啊。”霍丞相开玩笑道。但他说的是真的，闫却山当年也算半个霍家人，朝廷用他也是看霍家面子，可闫却山低调敛去身份名声，甘愿在东南边海待了十年之久，可见是为了保霍家免于受圣上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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