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使014
“看上去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观察了一会儿后，诸伏景光忍不住开口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么严重的伤竟然会出现在三只小猫的身上。
“可是，都这个时间了，恐怕周围的宠物医院早就已经关门了吧？”看着小猫们胸口微弱的起伏，店长欲言又止道，“如果等到明天的话……”
“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琉珈摇了摇头。
根据她通过【真理之眼】看到的信息，三只里伤得最严重的那只小猫，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当然，另外两只也没有比它强到哪里去。
看着另外两只头顶上分别被标注出的“四小时”和“四个半小时”，琉珈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她非常在意的事情，那就是出现在这些小猫头顶的【乱码】。
【z“）？；ghfd，、0】
【z“）？；ghfd，、1】
【z“）？；ghfd，、3】
这些乱码的前面是一通相同但却毫无缘由的数字，而末尾则看似极有规律地标注上了数字顺序。
0、1、3……？
看着这三个数，琉珈不禁有些奇怪。
是在记数吗？可如果是计数的话，不应该是从“1”开始，并且按顺序来吗？就像是“1、2、3”之类的……
而且，还有另外一点也非常可疑，那就是在这些小猫的头顶上，除了这些【乱码】与【死亡时间】之外，琉珈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信息。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她想。
要知道，【真理之眼】之所以叫做真理之眼，是因为它拥有看透一切“真理”的能力，而这些“真理”自然不是只包括死亡的。
——“它”可以是某种悲伤的心情，也可以是某段不可言说的过往，更可以是对未来某件事的预测……当然，像是兴趣爱好与厌恶之物等等的也全都被包含在内。
故而，在看到这三只小猫头顶上少得可怜的信息的时候，琉珈不出意外地愣住了，并且本着一颗弄清楚真相的心，把它们救了回来。
不过，比起仔细思考这些数字的含义，她还是率先选择了对系统提出质疑：“怎么回事，不是说真理之眼什么都能看透吗？”
难不成是出错了？
“那不可能！”然而系统却用异常坚定的声音回答了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从它们身上显示出来的信息，很奇怪。”琉珈如实说道。
“大概是因为它们是动物的缘故吧？”系统不以为然地说。
真的是这样吗？
询问无果后，琉珈有些无奈地想到。
算了，反正真理之眼现在装备在她的身上，比起去问看起来就不太明白的系统，还是她自己慢慢找答案吧。
当务之急，是先把“它们”救活——
这样想着，琉珈刚一抬头想要看看猫咪们，结果就对上了诸伏景光的那双闪着些许疑惑的凤眼。
-
露馅了吗？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语言过于绝对，这才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于是琉珈连忙补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言罢，看着青年似乎渐渐放下了疑惑，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顿了顿，店长有些心疼地问，“它们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
“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琉珈说。
然而话虽如此，可究竟该怎么做，其实她本人也不怎么清楚。
由于“生命不可随意干涉”，所以即使是身为大天使长的【珈百璃】，在被设计出来的时候也并没有被赋予任何与【治愈】有关的技能。
明明是天使却不能奶人，针对这种不合理的设定，琉珈很早就向系统提出过质疑，然而得到的解释确实这样的——
“……如果可以随意左右别人的性命的话，那不就到了神的范畴吗？我们的人设组是绝对不会让角色ooc的。”
它说的倒是十分的理直气壮，不过琉珈听后，却忍不住有些无语。
“奇奇怪怪技能杂七杂八地给了一大堆，但真正符合大家对天使印象的技能却并没有给呢。”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指腹轻轻地蹭了蹭纸箱中的一只小猫。
“……咪。”那只奄奄一息的猫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触碰，闭着眼睛以微小的幅度回蹭了她几下，嘴中还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叫声。
真可怜。
看着猫咪身上血肉淋漓的几处伤口，琉珈把手收了回来，如是想到。
“……我记得附近好像就有一家家庭式的宠物医院吧。”灵光一闪后，她转身向店长确认道。
所谓家庭式医院，指的就是一些持有医生执照的人，以家为诊所，向周围的人提供服务的地方。
因为这种诊所的形式比较特殊，医生本人很有可能就住在诊所的上面一层或者是周围，所以，如果真的要去的话，至少不用担心找不到人。
“有是有……”闻言，店长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外面还下着雨，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实在是有些太危险了。”
“不介意的话，就让我陪她吧。”然而这时，一直沉默的诸伏景光却突然开了口。
“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那这些无辜的生命未免也太过可怜了。”迎上店长有些意外的目光，凤眼的青年温柔地说道。
-
总感觉，有些奇怪。
诸伏景光想。
正常人的话，哪怕是觉得这些猫很可怜，也绝不会说出这么果断的话。
而且上次也一样，在咖啡店里被客人诬陷的时候，少女表现得异常冷静，那种冷静似乎与平常人的强作镇定不同，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在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
可是她又如何能知道呢？
对于像他和零这样的经过了无数训练的“专业人士”来说，通过某些微表情和动作，看出一些普通人看不出来的内在情绪之类的，自然没有是问题的，可眼前少女看起来也不过高中生的样子、浑身上下也看不到明显的训练痕迹……而就是这样的她，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这样想着，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
“……说得也是。”
另一边，听了诸伏景光的话后，店长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绿川先生，小珈。”
“交给我们吧。”这样说着，诸伏景光便将视线转移到了琉珈的身上——
“你的名字，是叫小珈是吧？”弯了弯腰，他笑着朝身边的少女说道，“那接下来，就请多多指教了，小珈。”
“……请多指教。”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看了三秒后，眼前突然蹦出来的倒计时让琉珈不由得一愣。
啊，差点忘了，她想。
遇到危险的猫猫，好像不止纸盒里的那三只。
-
“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啊……”后来，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两人最终还是把满脸疲倦的医生叫了出来。
“说吧，有什么事。”看着眼前面露急切的两人，医生叹了口气，问道。
“请救救它们。”还没等景光说话，琉珈便把怀里的纸盒子掀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三只小猫。
“这……”本想就这么应付几下，好让两人明早再来，然而当看清楚纸盒子里三只猫咪的伤势后，医生的眼神却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跟我来。”这样说着，他便飞快地将两人带进了诊所。
“这种情况的话，肯定都是需要手术的，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吧。”飞快地给助手打了个电话后，医生率先便带着三只小猫走进了手术室。
“老、老师？”不多一会儿，助手也到了，不过，他似乎是跑着过来的，所以看起来有些气喘吁吁，“到底是发生什么了，突然通知我要过来……”
“别废话了，快进来帮我！”还没等他把疑惑问完，就被身在手术室的医生唤了进去。
“来、来了！”来不及抱怨，助手换好衣服后，连忙也进了手术室。
几个小时后——
“……手术很顺利，你们放心吧。”摘下口罩，医生扶额说道，“真是的，本以为今晚可以睡个好觉，结果却遇上了你们这么严重的手术。”
“辛苦您了，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它们吗？”礼貌地与对方道谢后，景光问道。
“当然可以，理论上说，现在它们的生命体征都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伸手指了个方向后，医生说道。
“不过，后续的情况究竟如何，还需要再观察两天，所以我建议你们明早先来办个入院手续。”
“知道了，谢谢您。”点了点头，景光回答道。
“对了。”本来都要离开了，但白大褂脱到一半，医生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它穿了回去，“忘了先把情况跟你们说一下了。”
“黑色的那只是重点色的英短，算是三只里面伤得最轻的，浑身上下有多处伤口，看样子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至于那两只被烧焦到看不出原形的小猫……”说到这里，医生下意识地顿了顿，“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只布偶和缅因。”
“三只都是品种猫，而且体格看起来也蛮不错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扶了扶眼镜，医生有些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是人为因素导致的还好，但如果是因为是受人虐待才变成这样的话，那么等它们醒来后，恐怕会对你们非常防备。”
“到时候，你们照顾起来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引起它们的反感。”
“我们会的。”闻言，景光的神色也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先走了。”零零散散地把注意事项交代完后，医生便打着呵欠离开了，一时间，小小的诊所内只剩下了景光与琉珈两人。
“终于结束了。”目送着医生离开后，琉珈才终于松了口气。
“是呀。”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诸伏景光有些欲言又止道，“折腾到这么晚，你的家人应该会很担心吧，需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沉默了几秒后，琉珈才后知后觉地说道。
“不过，他一般要很晚才回家，所以没关系的。”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琉珈满不在乎地补充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中存在的歧义。
诸伏景光：“……”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她的监护人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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