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07-
江以在装醉。
但是这句关心是不是装的？
他眼里闪着星光，清新的气息像亲吻明月的清风。
祁声移的心脏被攥住一秒。
没人关心他，没人在意他疼不疼，哪怕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问。
虽然他似乎也并不需要。
“不疼。”祁声移说，但是一时没能将身子移开。
额头上冰凉的温度撤离，江以又突然袭击似地把手伸向他腋下：“那什么程度你才疼？录节目的时候你这里是受伤的吧？那次疼吗？”
“也不疼。”祁声移说。
江以把手收回来：“疼就疼，有什么可嘴硬的。”
祁声移还真没什么可嘴硬的，但他是真担心江以回报他的方式是——
他哪里受过伤，就复制粘贴到萧林身上，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但他必须明确表明，“你可千万别。”
千万别的后面祁声移没说，但这件事，江以似乎跟他有一种微妙的默契，了然道：“放心好了，我没动手，就是使了点小手段，他自己滑倒磕到酒杯碎片能怪我吗？而且酒吧老板是陆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
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祁声移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但再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从狭小的空间里退出来，开车回家。
深夜的电梯里，只有祁声移和江以两个人。
江以看起来心情很好，那种逃脱牢笼后从内而外的畅快感，像是安上翅膀就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且丝毫没有困意，口中哼着歌，身子也跟着扭啊扭的。
扭得身后的祁声移头疼。
江以扭着扭着又忽然安静，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用一种介于平常问话和质问之间的语气说：“你去酒吧，是去见萧林吗？”
“……”
祁声移头更疼了，原来在江以眼里，跟萧林是约好，跟他才是偶遇。
难怪见到他就装出一副醉人的样子，还刻意强调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去接你。”祁声移直截了当，“陆眠给我发的定位。”
听到“陆眠”两个字，江以又变得警惕：“他让你来接我？还跟你说什么了？”
祁声移看着他眼睛：“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
当祁声移用眼神审问的时候，江以发现自己很难跟他保持对视。
电梯门开了，他的眼神也躲闪开：“该不会造谣我跟许意吧？我跟他可是清白的。”
祁声移：“……”
想听他说他跟萧林也是清白的？
他偏不。
关于萧林，江以知道得并不多，无非是看祁声移的眼神不对劲，经常打电话骚扰，给他接烂戏。
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他是带着问号的。
然而祁声移并不想满足他这个好奇心，两人进了门，他说：“我要是不去接你，你打算在酒吧呆一晚上？”
“去陆眠那吧。”江以坐到沙发上，看着祁声移的脸色，“你不是要求一点之前么，谁能保证啊？万一我赶回家是一点零一分，那我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他是想控诉祁声移同居守则严苛，希望对方让步，却没想得到了变本加厉的回答：“那就再加一条，每周至少有六天要回家睡。”
江以：“……”
祁声移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去给江以接热水，想到陆眠电话里的那句“重要的不是喝没喝酒”，一不留神就接多了。
递给江以之前又兑了点常温的，不然怕是要被吼一句“你想烫死我”。
重要的不是喝没喝酒，那是什么。
祁声移想着这句话出神，以至于手机嗡嗡响个不停，他都没有察觉。
自从他们在网上有了热度，祁声移的手机就一直是静音状态，直到下午，他怕错过“新室友”的电话，才恢复到震动模式。
江以接过水，眼神示意祁声移看自己手机，上面正闪着一串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
“你电话。”江以说，“哎断了，骚扰电话不接也罢。”
刚说完，这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祁声移愣了愣，拿着手机走开：“我接一下。”
江以：“接电话你去卫生间？”
祁声移：“洗个澡。”
两秒钟后，卫生间传来流水声，夹杂着祁声移说话的声音。
轮到江以愣住了。
避开他接电话可以理解，但是深夜两点，接一个没有备注姓名却明显熟悉的电话，还偷偷摸摸，就大为震撼了。
从祁声移眉头蹙的形状来看，就绝对不是一通骚扰电话这么简单。
特么像接小三电话一样鬼鬼祟祟，他简直怀疑是萧林打来的！
祁声移电话没讲几句，澡洗得也不慢，但江以在沙发上已经脑补出了一部连续剧。
水声停了没多久他就站了起来，祁声移从浴室出来，头发凌乱地散着，目光低垂，却清晰可见细密的水珠沿着线条优美的下颌骨滑落。
空气跟着变得潮湿。
再往下……
祁声移用浴袍把自己裹得很严。
江以咽了咽口水，正想开口，祁声移忽然撩了把头发，抬眸看向他：“你还不睡觉？”
江以：“我也要洗澡。”
祁声移给他让路：“那你去吧。”
然而江以跟在祁声移身后，祁声移走一步，他跟一步。
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到卧室门口，祁声移又忽然转身：“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一下，”江以说，“你刚才是在跟谁打电话。”
祁声移笑了：“这也管？”
“我无意打探你隐私，”江以说，“我就是想知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江以觉得自己确实大意了。
他没对祁声移做过背景调查，亦没有正式问过他的情感状况。
上恋综=单身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
而如果祁声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就是被口水淹死，也不会跟他继续维持这种虚假的关系。
祁声移犹豫几秒：“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一种。”
他不想聊这件事，也觉得回答了江以，虽然不完全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早点休息。”
祁声移转身进了卧室，正要关门，浴袍领子被人拽了一下。
从而江以半握成拳的手直接怼在了祁声移胸上，也索性直接挑明：“你不会给我戴绿帽子吧？”
祁声移把他手腕握住了：“别动手动脚。”
江以不服：“现在是谁在对谁动手动脚？”
祁声移松开他的手：“那是谁在车上，摸我这儿又摸我那儿？”
江以：“那是谁把我抱上来的？又把我堵在浴室里涂药膏？”
祁声移：“……”
难以相信，他竟然跟江以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所以我说不许动手动脚，有问题吗？”祁声移说，“不只要求你，也要求我。你需要注意，我也需要注意。”
这个解释让江以没脾气了：“没问题。”
但他还站在没口不走。
祁声移无奈，陪他站了一会儿说：“我爸。”
-
第二天，江以跟祁声移一块去公司。
上车前祁声移问他：“你还要坐后面吗？”
“不，我坐前面。”说着江以自己拉开副驾门坐了上去。
看上去心情有点美妙。
虽然他好奇为什么亲爸的电话不存个姓名，而祁声移并不打算告诉他。
但只要不是小三小四或者什么陈年白月光就好。
要真是他就得跟祁声移离婚，离了还得再找，麻烦。
微信上，江以把陆眠从列表里揪出来兴师问罪。
江以：[你昨天跟祁声移胡说什么了？]
陆眠：[让他来接你啊，大半夜的你非要去我家，是想让我上热搜吗？我还不想火]
江以：[没了？]
陆眠：[没了]
江以：[干的漂亮]
江以：[嘴严点]
快到公司，江以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看了眼祁声移：“陆眠我们几个朋友下周末要去爬山露营，他们要我带上你，你去吗？”
祁声移：“我可以不去吗？”
江以：“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祁声移：“……”
又是这种幼稚的拌嘴游戏，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跟江以在一起容易降智。
“地球不爆炸就去，反正最近没什么工作。”车停好，祁声移解开安全带，“那我就上去了，你在车里等我吗？还是去咖啡厅？”
“我跟你一块啊。”江以对祁声移要把自己抛下的念头和动作很不满意，话尾的语气都扬了一个调，“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公司见。”
江以是说了，但祁声移只以为那是在跟萧林逞口舌之快。
“你以什么身份上去？”他问。
“你先别管，”江以放下手机，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下车前朝祁声移扬了扬下巴，看上去十分中二，“你只要牢牢记住，换掉萧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惊喜。”
“……”
江以：“以后还会有更多。”
祁声移：“……”
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发烧了吗？
糟糕，他又想对江以动手动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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