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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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档亲密关系实景观察节目叫《我和你的幸福时光》，主打同性恋人和婚姻关系的观察。
一共三组嘉宾，分别是热恋情侣、新婚夫夫和瓷婚夫夫。
热恋情侣是许意和喻言。
新婚夫夫是祁声移和江以。
结婚二十年的瓷婚夫夫是武打演员谢辞和沈星岩。
节目采用网络直播的方式，在宁静美丽的乡村进行拍摄。
这里远离城市喧嚣，给每一对嘉宾营造了无干扰的二人世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镜头跟踪，近距离观察嘉宾们的真实生活状态。
所谓的真实生活状态自然指的是真实幸福状态，观众们可不想看那种相看两厌的真实，更不想看那种表演出来的幸福。
这就要求每对嘉宾有足够的了解和默契，最重要的是，足够相爱。
与其说是观察，还不如说是考验。
节目一共分三次录制。
每次的录制时间为七天，每两次录制之间嘉宾有两周的休息时间。
节目正式录制是以直播的形式，但要提前录播个先导片。
录完，嘉宾们要分别在微博上进行宣传，然后才开始正式的直播录制。
先导片的主题是工作日常+问答采访。
由于江以拒绝了一切工作邀约，日常处于无业游玩状态，所以拍摄围绕祁声移的工作展开。
祁声移要为某杂志拍一组封面，这种日常记录跟踪式的拍摄，就是要以最不经意的方式，展现最自然的甜。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
他们对彼此要有一个亲昵的称呼，总不能一边浓情蜜意一边直呼对方全名。
拍摄的前一天晚上，江以躺在床上打游戏的时候问祁声移：“祁声移，节目里我叫你什么啊？”
没有回应，江以眼神从游戏上撤离一秒，去看身旁的人，祁声移正戴着耳机侧躺着，江以又将左手从游戏上撤离两秒，把那耳机摘了，再一次问：“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祁声移本来在听歌，但江以的问话他也听清了。
只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叫什么呢。
他们两个，亲了，也坦诚帮忙了，现在每天晚上搭着一床形同虚设的被子睡觉，也已经是哪怕在洗澡，如果对方突然推门进来都不需要介怀的状态。
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并不亲近，两颗心的距离能横跨整个城市，其实叫全名更合适。
他给不出答案，便问江以：“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以以，”江以不假思索，“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地球上的生物都这么叫。”
祁声移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然而叫不出口。
江以对着屏幕一顿疯狂操作，根本没感受到祁声移的尴尬：“你呢？你有小名吗，平时爸爸妈妈都叫你什么？”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似乎。
说错话了。
祁声移的爸爸江以尚且知道他的存在。
妈妈就……
游戏里的小人死了。
江以把手机仍在一旁。
他也侧过了身子，朝祁声移那边，压在他身上问：“那我叫你宝宝？”
祁声移虎躯一震：“闭嘴。”
江以：“老公？”
祁声移：“别皮。”
江以眉眼弯弯：“爸爸？”
祁声移无奈地动了动身子，终于不再反驳，也终于肯不拿后脑勺对着江以：“那我叫你什么，好闺女？”
江以豁出去了：“你想的话，我没问题啊。”
祁声移：“……”
这个话题在两人的相视一笑中告一段落，直到第二天拍摄开始也没人再提。
祁声移的车送去保养了，江以就开了自己的车。
黑色的兰博基尼，除了颜色，从外观到内饰，没一样是低调的。
拍摄地在户外篮球场。
摄影师是涂乐然，他的工作室跟很多杂志都有拍摄业务的合作。
太阳很刺眼，酷暑已经有了征兆。
篮球场上的铁架子都仿佛冒着烟。
杂志主编想要那种运动气息浓烈，阳光下大汗淋漓的感觉。
祁声移在球场上运动了一会儿，额前的碎发就被汗水打湿了。
江以坐在棚下，看祁声移随便抬手一扔就能将球稳稳投进蓝框，阳光下他流着汗，仿佛行走的荷尔蒙。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他妈是我男人。
江以知道，今天的拍摄，他要把眼睛种在祁声移身上，就像在恋综里一样。
这本是一项任务。
但看着看着江以发现，无需刻意表演，将眼神从祁声移身上移开，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不得不承认，祁声移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稳准狠地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不仅如此，从祁声移身上，他还看到了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比烈日更耀眼的存在。
江以有点坐不住凳子。
他脸上没涂粉，在阴凉处吹着风扇，都还有些不适，何况这样炎热的天气下，祁声移顶着厚厚的一层妆，渗满了细汗的额角处还有道刚愈合的伤口。
他好想给祁声移擦汗啊。
拍摄休息间歇，祁声移也去棚下休息，江以立刻三百六十度对着他吹风扇，手里拿着纸巾对着祁声移的脑袋好一顿不知所措。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下手，江以问：“我能给你擦一下汗吗？”
祁声移：“……”
这还有什么不能的吗？
有摄像机拍着，问的是什么问题。
谁知江以又接着吐了个字：“哥。”
然后一字一蹦地：“哥。”
我能给你擦一下汗吗？哥哥。
江以什么时候对他有这么做小低伏的样子，祁声移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
只见祁声移抬起精壮的手臂，将筋骨分明的手掌覆在江以的手上，戒指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微仰起头，一点一点，将力道带向自己湿透了的脖颈。
隔着薄薄的纸巾，江以感受到热烈滚动的喉结，跟着自己的喉结也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下。
问答和采访随后进行。
祁声移没跟江以对台词，一是不知道节目组会问什么，二是这是录拍，实在答得不好还可以依赖后期剪辑。
但是这些问题就好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一样。
形容一下你眼中的对方——
祁声移在柔软和嘴硬之间犹豫了一下，答道：“嘴硬。”
江以：“嘴硬。”
私下里怎么叫对方——
祁声移：“以以。”
江以：“哥哥。”
最喜欢对方哪一点——
江以想不出来，直接照搬第一题的答案：“嘴硬。”
祁声移：“柔软。”
对着镜头对对方说一句话——
江以被难住了。
他想对祁声移说的，不能在镜头前说，在镜头前能说的……
江以在脑中飞快回想他跟祁声移之间发生的一切，是他死皮赖脸缠着对方，提出无理要求。
也因此，并没有对对方的回应做太大幻想。
甚至他最后一次去求祁声移的时候，做好了如果这次还不行就换策略或者换目标的准备。
但是祁声移点了头。
并且没有反悔。
一直到现在，他们被公司捆绑着炒cp，祁声移没了回头路。
他不知道祁声移是馋他身子还是图他什么，但他想谢谢祁声移。
江以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着镜头，带着笑容：
“亲爱的，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江以接受采访的时候，结束了拍摄的祁声移和涂乐然在休息。
周围的工作人员各忙各的，他们两个人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聊了两句。
涂乐然扔给祁声移一瓶水，眼神上下左右晃，欲言又止的样子。
祁声移仰头灌下半瓶：“有话你就说。”
得到许可，涂乐然就直接问了：“我听说，小江跟那个许意，好像……嗯……你知道吗？”
祁声移：“我知道，他们从小一块长大。”
“可是我还听说，”涂乐然说，“上个节目，原定的是许意啊，他们两家是世交，当然我不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就算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是，我是替许意上的节目，”祁声移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节目，他为什么还要跟许意同时参加，虽然都带着各自的新欢，但……你们不觉得尴尬吗？”
两个字尤为刺耳。
祁声移看着涂乐然：“新欢？”
气氛有点紧张，祁声移的新助理来叫他去接受采访。
前面几个问题都回答得很顺利。
最后一个问题，祁声移也顿住了。
然而他的第一反应是，江以会对他说什么。
他并不知道江以对着镜头说了什么。
但是想到了，他代替许意参加节目的姻缘巧合，想到初次对上江以热辣眼神的抵触情绪，又想到了现在，这一切一切的命中注定。
祁声移同样吸了口气，看着镜头，面带微笑：
“我注定，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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