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命不由己
山鬼不是下毒的人，但他是那个在彭泽黑市炒作乳香没药的人，事实上，山鬼的口风并不是很紧，唐一笑甚至都没有费什么功夫，他就已经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一个人的心脏是全身血液的总阀门，而山鬼的心脏就像是一个储备毒药的补给站，所以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带着剧毒。当然，如果不是这种毒，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不到六年的时间里，从一个普通的二楼高手成为准宗师高手。
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只有对待死士才会用到，所以想换取人的真心，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人心换人心。
“如果我今天放你回去，你有办法瞒过他们吗？”
唐一笑并不想要为难他，尤其是在探脉的时候发现，他的寿命最多只剩下不到十年的时间，唐一笑就莫名地想到了当年她在训练的时候，也是在用各种方法超量激发身体的潜能。并非是她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只不过是稍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罢了，更何况，山鬼并不会跟她成为敌人，反而有很大的概率会成为朋友。
山鬼点点头，“这次任务，是我和河伯、云中君三个人一起行动，河伯和我一样，是被毒药控制，但云中君不同，他是那位的心腹，想瞒过他那只狗鼻子，得费一番功夫，但是我有我的办法。”
“这么说，云中君是个有名有姓的人？”
唐一笑从山鬼的叙述里面听出了别的意思来，如果云中君并不是受毒药的控制，而且还是皇帝的心腹，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他本就是个能够站在阳光下的人。
山鬼看了唐一笑一眼，“怪不得皇帝总说你可能会成为一个掣肘和威胁……你真这么厉害，不如猜猜看，云中君究竟是谁怎么样？”
山鬼这话，就是变相承认了云中君的确如唐一笑所言，是个有名有姓的名人，而不只是光有一个人名。
“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唐一笑不由得再次感谢当年的那些填鸭式学习，不得不说，虽然这种方法非常乏味，但却绝对是效率最高的办法，“寿王，李瑁。”
“你！”
山鬼瞪大了眼睛，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喉咙也像是被一只手突然扼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尽管唐清橙一向对唐一笑有一种迷之相信，但眼前这件事还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单靠《云中君》里面的几句诗句，就能猜出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身份，这真是闻所未闻。
“能在大内的宫殿里享乐，还能披帝服、驾龙车游览四方，你是想要误导我，让我认为这人是太子李亨。但恰恰相反，就是因为这几句诗，我一个就排除了太子李亨。”
“师姐，这是为什么？”
不仅唐清橙不明白，山鬼也听得一头雾水——这几句诗所写的人分明就是太子李亨，可唐一笑居然第一个就排除了他，这两个人怎么想都没想明白，甚至他们开始怀疑，唐一笑说的到底是不是官话。
唐一笑笑了两声，“皇帝家里的事情不是一向如此吗？当年武惠妃何其受宠，但最后被册封为太子的依旧是太子李亨，而不是寿王李瑁，一如今日，皇帝和太子明争暗斗，但每年拨份例、围猎、用人的时候，皇帝都会偏向寿王李瑁。就算是至亲父子，但帝王之术总是要凌驾其上的，先君后父，所以这个能披帝服、驾龙车的人恰恰不会是太子李亨，而一定是夺位看似有戏可事实上又没戏的寿王李瑁。”
唐清橙和山鬼听得目瞪口呆，“更何况，你之前说过，云中君是皇帝的心腹，但就在这年关将至的时候，这位皇帝的心腹、且必定是皇子的人却远离长安，来了彭泽，呵，心腹是不假，只不过现在再相见，只怕就要有些尴尬了吧。”
唐一笑留下的后半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杨芙蓉，也就是杨玉环以道姑名义入宫之后，这对父子之前恐怕再难回到从前了吧。
花剑宗虽然不乏高手，但在当今的形势下，身为花剑宗大宗师的江采萍却并不能帮上李隆基太多，相反，身为茅山派嫡系的杨玉环却可以。李隆基作为皇帝，发展自己的势力固然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方面，但更加重要的是平衡之术。
一个李林甫和他背后的北禅宗就已经搅得李隆基不得安宁，这让身为九五至尊的他感到十分恼怒，尤其是北禅宗的大半势力都聚集在黄河流域，玄奘等人更是身在长安，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更何况绿牡丹花那件事出了之后，李隆基虽然表面上并未直接捅破，甚至还搞出了杨玉环这件事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但很多人心里都很清楚，皇帝已经到了翻脸的边缘。
所以，花剑宗已经满足不了皇帝的需求，相反，如果在李白成为宗师、接掌茅山派的时候，再进一步，替杨玉环撑腰，一来可以稳固皇室和茅山派的关系，二来，也可以让道门激流勇进，在这样的不利的形势下找到一个突破口，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破如今这样最坏的局面。
“……你真不是人。”
唐一笑摇摇头，“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来找我的麻烦，我抓了你，不杀你，甚至还有可能帮你解毒，你怎么能现在就恩将仇报呢？再怎么，至少也要等我给你解开绳子再骂我吧。你这样，就不怕我‘咔嚓’一刀把你砍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山鬼露出了苦笑，“你可能比他们还要不好惹，活着，真他妈难。”
“哈哈哈哈……”唐一笑大笑，“这话说得不错，他们用的手段，我未必就不用，不过跟我做事，总不用怕被出卖、被自己人捅刀子，再说，我总不会亏待你。”
唐清橙有些微微侧目，他不明白唐一笑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她明明就像一个大家长一样的温暖亲切，哪里用过那些人的手段……
“希望如此，反正我的命是什么样，从来都不是我选的。”
－－－－－－题外话－－－－－－
PS.这几天时不时地跟一个人保持了联系，然后发现自己写不出太伤感的文字了2333
虽然不可能会在一起，但还是很开心能够相遇，也很开心没有断了联系，能够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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